这个动作对他来说不特别。

    她当然对他来说也不特别。

    她默默低头理好斗篷，还给白故，看着她风风火火冲回话剧社去还戏服。

    伴着她远去的脚步声，荀墨垂下眼帘，突然问道：“你还喜欢江子依吗？”

    程图南怔了一怔。

    他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反问：“那你还喜欢谢泽么？”

    荀墨没料到程图南会把这个问题返回来丢给他，没怎么多想，下意识道：“还……应该还喜欢的吧。”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犹豫了那么一秒。

    还莫名其妙地有点心虚。

    程图南“哦”了一声，语气平静道：“那只要你还喜欢谢泽，我就还喜欢江子依。”

    这算是什么答案？

    比比谁更长情吗？

    那你怎么不去和王八比比谁更命长呢？

    荀墨莫名其妙地又有点不愉快了。

    她别开眼去，语气也很平静：“行吧。”

    那你就继续喜欢着呗。

    和我又没有关系。

    等到文化节晚会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晚上十点了，比平常下了晚自修的时间还要晚一点。

    程图南明显地感到荀墨在和他闹别扭，不仅一路只顾着低头自己走，等送到了之后也只冷淡地说了一句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这小姑娘，不知道又在想点什么。

    程图南目送她进楼道，有点郁闷地摸摸脑袋，一手撑在自行车上，突然又一次想起了荀墨那个问题。

    她能问这个问题，就证明她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还喜欢江子依吗？

    早就不喜欢了。

    这段时间江子依连个影都没在他心里出现过，即便天天坐在自己前面，他也像视而不见一样。

    可他不喜欢江子依，到底是因为看不到希望后放弃，还是略微窥见了她温柔亲和表皮下的冰山一角。

    又或者是。

    已经有别人代替了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程图南垂下眼。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他觉得江子依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了。

    他其实是个比较肤浅的人。

    喜欢江子依就两点原因，第一长的好看，第二追她的人很多，让人不禁有种跃跃欲试，想要挑战看看的欲望。

    她现在当然也还是很好看，喜欢她的人也还是很多。

    但是他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半点心情了。

    或许本来这样的感情也就没多少，而他现在的状态更谈不上什么死心与放弃。

    只是那一瞬间骤然升起的荷尔蒙在三个月后自然冷却了。

    江子依本来对他来说就不是特别的那个。

    换了任何一个长得好看，人缘又好的小姑娘，他也可能一样会有追着试试的念头。

    但是现在。

    似乎出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存在。

    程图南舔了下自己的下唇，想起舞台上荀墨看他的单纯眼神，轻咬了下牙后笑了一声，觉得那一刹那的自己简直像个变态。

    那个吻手礼，与其说是一时兴起的加戏，不如说是下意识的冲动。

    他在那一晃神间，真的是想像中世纪的虔诚骑士，为他的小女王，奉献上自己余生的忠诚。

    ……真是太冲动了。

    程图南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

    今天月光很淡，星星寥寥无几，整个夜空显得格外沉寂。

    他为什么要这么回答她那个问题呢。

    他就这样仰头看了很久，才喃喃自语道：“可是如果我不那么说。”

    “我从哪儿找借口继续留在你身边呢。”

    他还没忘记。

    他可是和那个小女孩拉过勾定过约定，要两个人一起获得幸福的。

    **

    文化节过后，荀墨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暂时和程图南拉开一点距离。

    他如果还喜欢江子依，那他们俩的关系就有点太好了，可能超出了一般助攻的范畴了。

    那要是他不喜欢江子依……

    荀墨长叹了一口气，往煮开的沸水里丢了一把面条，给自己煮午饭。

    那也不行。

    她还应该……是喜欢谢泽的。

    不管怎么说，先远离他一段时间就对了。

    荀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点了点头，把煮开的面捞到自己碗里，刚准备端出去就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的声音不重，也很慢，每次间隔几秒，听着非常的犹豫不定。

    今天是星期六，她家父母都出去了，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在。

    荀墨稍稍迟疑了一瞬，把筷子搁下，跑到门口踮起脚，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愣住了。

    说曹操曹操到。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想要暂时拉开距离的程图南。

    荀墨茫然了一秒，不知道他没事摸到她家来干嘛。

    不过不管怎么说，把人晾门外显然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荀墨开了门，露出一个小脑袋：“下午好，程同学。你……有事？”

    她问完话，才注意到，程图南的眼神异常淡漠，而他脸颊侧，有一道显眼的红色印记。

    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看着就疼。

    作者有话要说：荀墨：拉个鬼的距离！呜呜呜程哥哥你怎么了谁打你我帮你去打他！（挥挥小拳头）

    文中那段歌词出自《真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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