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啊”了一声，眨着水零零的眸子看着老人。

　老人用着带了白色手套的手翻着红薯，悠悠道：“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小孩就在那家店喝酒，然后错过了考试。”

　说罢用手指点了点不远处的一家散发着温暖灯光的日式料理店，又叹息着说：“多可惜。”

　周念算了算年份，恰好是苏时倾那时上学的时候。

　她有点模模糊糊的感觉，但只是裹紧了点自己的衣服，沉默着点了点头。

　有能力但错过了，没能抓住，的确是很可惜。

　-

　周念拿过烤红薯之后，就跑去那家店，手搭在门框上，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有人吗？”

　良久，有个老声传来：“有的。”

　随后是个老太太来开的，她先是很小心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往外瞅了一眼，看见周念之后，嘀咕了声：“是学生吗？”

　周念觉得很奇怪，下意识地否认了：“不是。”

　随后老太太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确认周念的打扮不太像是学生之后，才慢慢悠悠地把门拉开。

　周念迈步坐了进去。

　店里面积不大，只有三辆桌子，其次就是开放式的厨房，有着一个长型吧台。

　周念一直喜欢坐吧台，于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中间那个位置上。

　-

　老太太说：“吃点什么？”

　周念仰起头看了眼菜单，说：“我要吃刺身，再要清酒。”

　老太太动作慢了一瞬，才答应下来：“好的。”

　周念在高脚凳上晃着腿，老太太在吧台里面的桌子上，一边切着菜，一边道：“丫头长得可漂亮哩，怎么我们这个这么偏的地方？”

　周念时刻牢记自己的人设，随意道：“随便逛逛。”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为什么我进来之前要问我是不是学生啊，学生不给进吗？”

　老太太切菜的速度没停，切下来的肉均匀又美观。

　她苍老的声音轻柔而又温和，她道：“因为几年前，有个学生就是在我这儿吃了饭，才没考上考试。”

　老太太有些自责道：“全怪我。”

　周念想起来那个卖红薯的老头说的话，只听那个老太太接着说：“所以我从那开始起，每当要考试这个时候就不让学生来我们店吃饭了。”

　周念点了点头，挑起一片刺身，蘸了酱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一边把温好的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老太太看着看着，有些感触，说：“当时那孩子的吃法也像你。”

　周念懒懒地笑了声：“这人这么大魅力，让您记了这么久吗？”

　老太太也笑了下，悠悠道：“这可不一样啊。”

　周念刺身吃了一半，但酒已经喝了一瓶了。

　她正从老板手里接过下一瓶，门被叩响了。

　周念餍足地往门口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人说了和她来时一样的话，温沉的声音像是泉水撞石，他道：“有人吗？”

　老太太去应了门：“有的。”

　然后重复着问题：“是学生吗？”

　苏时倾沉默良久，低低道：“......已经不是了。”

　老太太眯起浑浊的眸子，看到他的脸，惊讶道：“是你啊。”

　周念手托着腮，又晃了晃腿。

　苏时倾？

　他来干嘛？

　果真是他吗。

　周念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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