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切还算稳妥。
不过孟然安然的日子,在玉决成婚那日,就被搅弄的不大安生了。
三月十六,易娶嫁,玉决一早就被拉起梳妆打扮了,喜娘早早侯着为她梳头,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为她挽着新嫁娘的发髻。
玉决睡眼稀松的也就任由旁人摆弄了,等着收拾完毕,换上嫁衣,玉决有些认不出菱镜中的自己。
不消一刻孟母柳嫣然翩然入内,见梳妆后的玉决,颇为惊艳,当下怜爱的拍了拍玉决的手,“一晃我的玉儿长这么大了,要嫁人了。”
玉决握住柳嫣然的手,道:“娘,女儿舍不得你。”
柳嫣然笑道:“傻孩子,又不是不能回来,三朝回门那是祖宗定的规矩,若你那时不能回来,娘就是冲到江府也要带你回来。”
玉决被柳嫣然的话逗乐了,原本不大高兴的脸,瞬间漾了笑。
成婚这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玉决拜别了父母,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喜轿。
喜轿穿梭在熙攘热闹的集市里,玉决蒙着红盖头,什么也瞧不清,喜轿时而颠簸时而稳当。
“真是大喜的日子!”
“不知新娘长得什么模样哟。”
“这回江员外家真的是既有钱又有权了。”
行人三两的言语着,端坐在喜轿里的玉决听得了,脸色一沉,在外人看来那江员外家攀了他们孟家就是前程似锦的大好事了。
她爹如今官运亨通深受陛下器重,不日能升二品官员,在这当口江员外家来求亲,想来也是看中她爹爹的官位吧。
原先玉决还有几分侥幸,想着若那江郎君人不错,她也就从了,好好做个贵夫人也未尝不可。
奈何行人三言两语的撩拨让她变了心思,更是妥了逃婚的念想。
喜轿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的路,到了江府,喜娘喊着吉祥话,新郎官才施施然从里头出来,轿子倾斜了下,玉决失重险些摔了。
好在她稳了稳身子,只是红盖头略微晃了晃,一双修长的大掌入眼,玉决一顿,下一瞬那双大掌的主人已然伸手牵起的她白皙的玉手。
玉决还是初次与陌生男子这般亲密,只微微一下,她就酡红了脸,被牵引着走出喜轿,喜娘奉上牵红,一人执着一头,一前一后的进了江宅。
慢步走着,傧相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迎着新人入内堂。
至江宅内堂,四处都由红绸盖着,一片艳红的景,玉决瞧得见的只有脚下的地,她在玲珑的陪伴下,走入了内堂。
内堂里,江家的当家主母与江员外正坐高堂。
傧相在侧喊道:“一拜天地!敬天敬地!”
“二拜高堂!谦和孝顺!”
“夫妻对拜!恩恩爱爱!”
一共三拜礼仪两位新人规规矩矩的行完了礼,正坐高堂的两位长辈面上满是笑意。
漫长的繁文缛节过去,玉决被扶着进了喜房,江郎君因要与贵客寒暄几句,便迟些去新房。
喜娘又在里头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带着婢女走出了喜房,喜房顿时没有旁人在内,只有玉决一人。
一身喜服坐在床榻的玉决听得屋里没人了,便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扔在了地上,提起裙摆,向窗外望了望,静寂无人正是跑路的好时机,玉决褪下外袍,只留了内衫,矫健的从喜房的窗外逃脱。
玉决一刻不停的跑到宅子的外墙,一个蹬腿就上了墙,翻墙后玉决没有站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没有大碍,只是嫁衣上染了些许污泥。
转身要跑,却瞥见一名男子撑伞站在杏树下,玉决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用指抵唇示他噤声,那男子淡笑不语,玉决也顾不得与那人周旋,慌不择路的跑了。
小巷里侯轻风接到消息已经在那等着她了,见她一身嫁衣,啧啧叹道:“果真是穿了嫁衣的女子最艳丽,瞧瞧你,若嫁衣没有染了污泥,真是一个美人。可惜了,可惜了。”
玉决一掌拍去,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还不赶紧帮我!”
侯轻风顷刻一副肃穆的样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包袱递给玉决,“这是换洗的衣物,并带着一些银两。够你躲个十天半个月了。”
“才十天半个月?我起码要躲个一年半载的,这怎么够用啊!”逃婚不是件小事,她若不躲的久些,被他们轻松的找到了,那她不是白逃婚了吗。
侯轻风斜睨了玉决一眼,“暂时避避风头够用了,等你再需要什么知会我一声就好了,兄弟我肯定赴汤蹈火。”
玉决瞥眼笑道:“那就多谢侯公子啦。”
玉决不敢停留,在侯轻风的掩护下匆忙换了嫁衣,将身上的首饰也一股脑塞入包袱里,然后轻拍了侯轻风一下,淡淡说了一句。
“保重!”
“保重!”
告别了侯轻风,玉决就开始了自己的逃亡路。
那她要去哪儿呢,思来想去,宁州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就往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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