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杞因他的动作停下来，他瞳仁很黑，仔细看一个人的时候又深情又真挚，把裴灵玉看得耳尖泛红，顾杞好像被小巧红润的耳尖取悦了似的，也笑起来，“看到了，现在带你去吃法餐。”

　说完亲了亲裴灵玉的脸。

　法餐是裴灵玉点名想吃的，顾杞替他收拢好因为动作而微敞的领口，“你先回房间歇歇，等我换身衣服，很快就好。”

　裴灵玉礼尚往来也亲了亲顾杞的脸，尤其是眼睛，他真的很喜欢。

　这一次剧组没让裴灵玉久等，不到第二天中午，完整的剧本就发到了王明邮箱里，他下午去家里接裴灵玉，签完合同就直接去剧组拍定妆照。

　“导演那边的安排是挺急的，不过就是这几天，等大家磨合好了，会轻松些的。”王明翻着剧本，对照着场次，男主的场比男二的场多了三分之一，男三就更别提了，这白导还算是个厚道人。

　不过因为裴灵玉没什么知名度，启用他风险还是挺大的，因此给的片酬不算多，但也在裴灵玉能接受的范围内，和制片人张芸你来我往一番协商后签了合同。

　“裴老师，咱们合作愉快。”张芸站起来和裴灵玉握手，“定妆照在棚里拍，一会儿我们找人带裴老师去。”

　“没问题，你去忙吧。”王明跟张芸有过接触，说话也随意。

　“你啊，宝刀不老。”张芸也不客气，暗指刚才王明的寸步不让。

　王明笑呵呵的，“彼此彼此。”

　张芸是圈子里有名的雷厉风行的制片人，这些年组建的剧组大大小小，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么固执的作者以及配合的导演，要不然这个角色哪至于拖到现在，男主减少的那部分片酬几乎都用来补损失了。

　眼下主要角色有了，剩下的就能边拍边找了，不然这耽误的每一天都有经费在燃烧。择日不如撞日，张芸直接通知女主一起来拍，这样双人定妆照就安排上了，省得后期再p。反正她该打的预防针已经打过了，要是谭淇那边不满意男主人选，她就按合同走。

　送走裴灵玉和王明，张芸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头痛啊，做完这一单她必须休息休息！

　接到拍定妆照的消息时，当红小花谭淇和她的经纪人正在吵架，原因也好猜，就是因为《柠檬有点甜》的男主。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一步走下去意味着什么？！！你非要气死我吗，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出道带到大火，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么糟践自己的名气，去给一个连十八线都不算的素人抬咖？你以后还想接到什么好资源？！”

　“这个圈子里脏的烂的那么多，干净的人能有几个，有了靠山才好生存啊！”

　“张姐，我难道不想红吗，我难道不想部部都是好剧吗，一年的好剧本就产那些个，我看着不眼热吗，但……”谭淇哽咽了一下，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清丽的脸庞滑落，倔强地表达着，“要我去……我做不到。”

　张可对一手带大的艺人还是有些感情在的，看着对方默默流泪的样子也息了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丫头为了演好一场戏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正因为此，她才不想看到好好的一座大厦即将倾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像是在问谭淇，又像是再问自己。

　可她们都知道，没有了。

　但凡还能努力，她们都尝试过了，可分到手里的资源还是一降再降，《柠檬有点甜》已经是她们所能争取的最好的资源了，本以为这部剧好好拍，谭淇再火的久一点，就能多撑一撑，可新定下的男主却让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世人常说紫微星，紫微星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也不知道这新人是哪家的太子，能劳烦得动白导张芸走那么一大圈流程，立一个根本护不住的“紫微星”天赋流人设。

　张可根本就不相信裴灵玉是自己试镜拿到角色的，她和谭淇这一年来见识了太多阴谋阳谋，裴灵玉用的这一招，前人早就用烂了。

　谭淇到底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眼泪流了一会儿便收拾好情绪，“走吧，去拍定妆照。”

　“等等，去洗把脸，我给你敷敷眼睛。”张可知道走出这扇门，她的艺人就要光鲜亮丽，任何一处不够妥帖，都会被娱记大报特报，谭淇不能再有闪失了，这份工作受到影响的话，也就真的不用期待以后了。

　谭淇到片场的时候，裴灵玉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化妆找感觉。

　“程之鸣”是一个和他本人不怎么相似的人，当他看到化妆师调整了他的眉形，又增加了一些阴影后，他这个人的气质就逐渐弱化了。

　“好厉害啊Lisa姐，这个角色能成必有姐的功劳！”

　Lisa被裴灵玉逗得咯咯直笑，毕竟谁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被肯定呢，手底下都画得更起劲儿了。

　里面笑得开开心心，热热闹闹，却不知道一门之隔的谭淇和她的经纪人已经面无血色，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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