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睡了进去，可是刚眯进去，忽然又被叫醒，温郎中听说是从下村送来的那个小儿发病后，立马起来，一时起得猛了，头晕，差点栽倒在地，扶着桌子缓一缓神，连忙赶过去。

    到了济病堂，池方繁已经把过于紧张的妇人“请”了出去，留下非常安静的内室，温郎中大松口气，他可怜父母心，可是他现在不想把精力放在劝家属和安抚家属的情绪上，这种病最怕声响，过于紧张的家属很容易刺激到病患。

    温郎中进去后，对小儿又是灌药又是扎针，池方繁在旁边给温郎中递帕子草药，温郎中需要的时候，池方繁就在，不需要的时候，像空气般没有任何声响。

    一通忙活，小儿的抽搐终于停了下来，脸色舒缓了下来，伴着安神镇静的药睡了过去。

    温郎中坐在旁边的床铺上，双肩垮下来，他知道出去了，那对老夫妇又会说什么，自己依旧要车轱辘般重复令人不信服的话。

    池方繁提着药箱，和温郎中走到门口，温郎中想起今日大家有意无意问池方繁来历的事，本来想给池方繁提个醒，让他小心点自己的安全，池方繁忽然道：“温郎中，我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我可以到外头去住。”

    温郎中皱眉不同意：“你一个孩子的！”

    “温郎中，我虽然只有十一岁，有时我觉得其实我不是。”池方繁道。

    是，池方繁确实是看上去可靠，成年人未必有他的深思熟虑和远瞻的目光，若不说村里人，州里的官家子弟富贾后辈温郎中也给看过病，都没有他半点稳重。

    这次不过是赵家在起头胡言乱语，猜池方繁可能不对劲，但三人成虎，这事就变成真的了。

    “我一路来江南，坐货船，行夜路，破庙里呆过，坟场里也宿过，无论高堂殿宇，还是弊屋陋室，人潮如织的州，荒无人烟的小道，它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温郎中砸舌，不知怎么说好，心里始终觉得睡无屋顶，身无旁人，很凄凉，无欲无求，太苦了，他希望这孩子不是因为境无所可求而超脱。

    温郎中和池方繁走出济病堂，堂前围了不少医馆的左邻右舍，现在池方繁身份敏感，这里因为老妇人的哭诉迅速聚拢了不少人。

    老妇人哭：“我家个个孙子都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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