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一次他听霓喃提起,秦艽睡觉时一点光都不能见,便灵机一动想到买个眼罩送她。这种小物品他根本不了解,对着网上繁杂的推荐信息做了好多的功课才最终选好一款,颜色选了像她一样明艳的红,刚好今年又是她的本命年,图个吉利。她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霓喃将他这片刻的心路历程全瞧在了眼里,他先是紧张得双手交握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秦艽拆礼物,一边想去瞧她脸上的神色,一边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看,只好看一下就移开视线,听到她说喜欢的那一刻,他眼睛“唰”的一下变得特别亮,然后低头偷乐。
霓喃觉得他那个样子真是特别好玩儿,让人忍不住想笑,但她笑不出来,心里反倒浮起一丝与此刻的氛围不符的心酸来。她知道宁潮声喜欢秦艽,秦艽也知道。她向来觉得感情是私事,关系再亲密也不应该干涉,但她有次还是忍不住问了秦艽心里是什么想法。秦艽回答,什么也没想。霓喃便明白过来了。秦艽曾为一份感情掏心掏肺,热烈如她爱的红玫瑰,可最后那盛开的玫瑰被无情的寒风冷雨吹打成了一片片破碎的花瓣,一地狼藉。风雨过后天光大亮,她明艳依旧,可她在心底修了一座坟,那里面是她亲手埋葬的花瓣残片。
这一天秦艽是要回老家过的,他们先去医院接了秦树,然后一同回渔村阿婆家。
秦艽的父母都不在了,秦妈是在生秦树时难产去世的,秦爸则是在她十三岁那年因工作中出了意外而去世的。起初那几年,因为有秦爸的事故赔偿金,姐弟俩尚且能维持生计,可秦树的医药费是个无底洞,他们根本就是坐吃山空,因此秦艽才会在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放弃继续念书,跟周商言签下一纸模特经纪合约。
秦家与霓喃的阿婆是邻居,两家关系亲厚,又因为秦家曾有恩于阿婆,在秦爸去世后,阿婆便承担了照顾秦家姐弟的责任,跟亲祖母无异。因为阿婆,秦艽才觉得自己还有故乡,还有家。
吃过阿婆做的丰盛的生日餐,切了蛋糕,秦艽就推着霓喃与宁潮声往海边走:“我们去许愿。”
秦艽从不对着蛋糕许愿,她心里信奉的神明是海洋之神,更确切地讲,是从小孕育她的这片故乡的海。
秋夜凉如水,夜空暗淡,无星无月,涨潮的海隐没在浅淡的天光下。这些年霓喃见过无数美丽的海,但她仍觉得这片伴她们长大的海,是最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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