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还好,突如其来的饥饿感一下子就把我的矜持打倒了。
我们又回到那条街上吃宵夜。
我照例把吃不完的肉类打包,在之前还特地找服务员要一杯开水,扔进去涮涮再捞起来。
“你对狗比对人有耐心多了。”沈瑞耐心十足地看着我做这些大多数人都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他如此善解人意的原因。开车送我去公园喂流浪狗时,沈瑞告诉我他当兵时也喂养过军犬,他说狗比人类忠诚得多。
他蹲在草地上,面孔模糊得像蒙上一层雾。
十二点前他把我送回了家,临下车前他叮嘱我,明天要记得去拿报告,如果有什么事要打电话给他。
我对他说再见,他回答我晚安。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袁媛已经像是被激活的电脑程序一样高速地运转着。
这让我想起我最初进公司的那一个礼拜。我和她还有一朵在被派往滕旭出差的路上,曹总忽然打电话给袁媛,质问她为什么客户反馈说没能如期在当天的报纸上见到自己的广告,甚至在自己根本没验证的前提下,说出了让她引咎辞职这样的话。
不过事后证明,是因为版面的实际尺寸太小,客户根本没有找到,才搞出这么大的乌龙。
从那以后袁媛把报纸广告版面的尺寸背得滚瓜烂熟,并且能够用精准的参照物对比让客户了解报纸出刊后的实际面积。
在职场中关于“努力”这种东西就像是一个永远望不到尽头的黑洞,再多汗水也能被顷刻吸纳,再多个通宵夜晚也能被一抹朝阳轻易掀过。当你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努力得快要死了的时候,永远有人比你更加用力。
会议室里的灯光惨白惨白地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看起来都像是冰冷的机器。唯一不同的是,何似被安装上了微笑按钮。他在解释关于用公司在机场代理的两个黄金广告位去交换国博会展中心的场地时,稍微点了几下按钮,屏幕上就显示出来自公司最大的户外媒体客户,也是长年累月霸占着机场那两个广告位的金主,亲自发来的邮件确认函。
每当他们拉上我一个设计来参加这种资源整合、利益共享、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的商务会议,我就会由衷地觉得脑仁疼。
于是我轻轻地跟袁媛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就迅速逃离了这个宛如手术室一样压抑的空间。
我回到位置上,喝了口水,顺便舒展了一下筋骨,并且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看,祈祷今晚不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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