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落沉雁对她和韩放的未来感到一片迷茫，这种迷茫让她心情沮丧。

    她一直到晚上睡觉前, 才给韩放回信息。

    “我怕我妈妈不会同意让我出来见你。”——落沉雁。

    “真的很想你, 偷偷见一面也不行吗？”——韩放。

    落沉雁看着韩放的回复, 心酸无比。

    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大概就是感情上的抉择。

    “那我偷偷溜出来见你。”——落沉雁。

    “好。”韩放回复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落沉雁却是笑不出来, 她知道妈妈是一个执拗的性子, 如果妈妈坚持认为无法接受韩放，加上韩放的妈妈也不是好惹的，那么她和韩放未来的路会十分艰难。

    落沉雁和韩放约了两天后的晚上出来见面, 但是却并没有真的见成，因为落君雅忽然告知落沉雁要去一趟老家。

    落沉雁感到十分意外。

    落君雅说：“这些天我也想了一些问题, 对于那个人，他虽然对我们有很多亏欠，但毕竟除了我们母女俩, 也没有其他人能给他料理后事了，而且我也不想给他们监狱那边平添麻烦, 想来想去, 我们还是去一趟吧。”

    落沉雁心里早就想去了, 听到妈妈这么说, 自然是很快就应了下来。

    她们简单地打包了行李，坐上了去S市的飞机。

    落君雅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表情冷漠而茫然，就好像是现在某一份过去的回忆里。

    落沉雁除了按时提醒妈妈吃药以及注意休息以外，也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下了飞机后, 落君雅和落沉雁先回了老家一趟，老家里已经没有人住了，房子是东面沿街、西面沿河的，房子里面布满了灰尘。

    这老家所在的街上，年轻人大都已经不住在这里了，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

    有两个老人好奇地门口张望，大抵是在想这个多年没人居住的老房子怎么忽然来人了。

    “妈，我们要住在这里吗？”落沉雁跟在妈妈的身后，手上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落君雅走过一个小门，进到里面的房间，房间里面的床还是木质的，上面挂着一个浅黄色的帐子，帐子看上去已经泛黑了，还有两张完整的蜘蛛网挂在帐子上。

    落君雅叹了口气，不急不缓地说：“这房子啊，还是得有人住，这几年不住，你看，都成这样了。”

    落沉雁可以闻到一股子霉味，房间对面的墙壁上的油漆已经因为潮湿而掉落一大块。

    落沉雁又问了妈妈一次：“我们今天要在这落脚吗？”

    落君雅看了落沉雁一眼，说：“本来我是这样打算的，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外面找个旅店住吧。”

    两人最终在距离老房子两公里外的地方找到一家新开的旅店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们便出发去了监狱。

    落君雅让落沉雁去里面办理各种后事的手续，自己则不进去，在外面等着。

    落沉雁知道妈妈心里大概还是不想面对爸爸的，同时也不想让妈妈太累，毕竟这一系列的流程都十分的繁琐，便独自一人进去了。

    落君雅在门外的一排长凳上坐了下来，凳子上零零散散也坐了几个人，大家都很沉默。

    落君雅看这路沉雁走进那扇厚重的银色大门里，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这时她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是落沉雁的手机来了短信，因为里面不能带通讯设备，所以她就把手机给了妈妈保管。

    落君雅拿出手机一看，脸色沉了下来。

    短信是韩放发过来的，内容是约了今天晚上见面的地点，还说不管多晚都会等着她。

    落君雅之前就怀疑落沉雁可能和韩放还藕断丝连，但是女儿一直掩饰得很好，现在看到这条短信，便是证实了她的猜测。

    落君雅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比较容易心软的人，或许这个恶人，还是得由自己来做。

    落君雅按了回复键，打下一行字，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发送。

    三个小时后，落沉雁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出来，她看到妈妈正头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妈……”她唤了一声。

    落君雅睁开眼睛，轻声道：“都弄好了？”

    落沉雁点了点头：“嗯，我们可以走了。”

    落君雅的视线落在女儿手中捧着的那个黑色的盒子，心口起伏了一下，立刻转过头，不再去看。

    落沉雁和妈妈花了两天的时间，简单地料理完了爸爸的后事，落沉雁问妈妈是不是次日就走，落君雅摇了摇头，说：“不急，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也有几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要见见，就再多留几天吧。”

    ——

    在落沉雁回老家的那些时日，韩放收到了落沉雁的手机发过来的分手短信。

    他没想到没等到和她的见面，却先等来了分手，他感到生气又难过，他不愿意分手，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发短信给她，希望她收回分手的那句话，但是她的态度却十分坚决又冷淡，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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