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留云顺着她的目光，仔细一看确实有点像。而司漾漾手指的地方，正好便是一只阴阳鱼的眼睛。

　五真道士苦着脸：“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燕留云便看出来了其中的意思。

　“道长若是直说，也算是协助本官破案有功。若是不想说，我大可以拿到外面，找位懂得风水之术的先生来看。”

　“只是担心，道长到时候还不如沈尚书，连个送一程的都没有。”

　五真道士眉毛一挑：“谁说的，你没看见我外边俩徒弟。”

　这边被沈微拿着剑在脖子上一靠，立刻又怂了回去：“别别，我说了还不成。”

　他瞥了一眼沈微，道：“你爹，偏好道法，犹爱相命之说，比贫道还痴迷。在你们兄妹几个出生时，烧骨窥纹，给每个都算了一卦。”

　“你们家那个二姑娘，天命大有，贵不可言，乐得他就像羽化而登仙一般得意。”

　“谁料过了几年，他真就羽化而登仙了。家中变得你哥哥掌家。谁知道他也信这些，我自然高兴，有个尚书为我盖道观奉香油，也乐得与他一同谈论道法三千。”

　“没想到他却偏爱风水之术，得知了二小姐的命格，便摆了一处风水阵出来，想的是借财借运。近日又迎了新人进府，想找我改一改风水。”

　老道士转着眼珠：“这东西终归是损了阴德，可冤有头债有主，如今他去了，还是得把这东西烧给他，否则岂非是老道我给他替罪。”

　老道士撅着嘴，仿佛在说此时绝非自己本意，不过是碍不过尚书大人的命令和每月给的宫观钱。

　若此事是真，沈尚书这一手也太缺德了写。难不成这就是二小姐至今不曾嫁人的原因，是被沈尚书拘在了家中？

　燕留云遣人将五真道士送回了京城外的玉清观。

　现在陛下笃信道法，想要长生不老，封了西京来的藏钧仙师为国师。这正因此，许多大臣投其所好，也喜欢问道长生。

　现如今，这群道士身份贵气，再不是哪个衙门都能审讯的平民，连他这个大理寺卿也要收敛三分。

　出了烟火缭绕的阁楼，风券又凑过来：“现在大人要拿人了吗？这次拿谁？”

　燕留云无奈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把刀收起来。

　却转身看向司漾漾：“司姑娘这一路走过来，好像对方位指向十分敏感。若昨日的逃犯真是个巧合，司姑娘大可以在大理寺做个捕快，想必一定比风券干得好。”

　做捕快？司漾漾连连摇头。她的眼睛一笑，就漾起灵动的光来：“大人你可真是高看我，我哪里能有这种本事。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而已……”

　燕留云又看到了她的眼睛，皱着眉避开。

　有点头疼。

　司姑娘那双眼睛生的最好，尤其在编谎话的时候，眸子里能照出眼前人的影子来。

　比如初次相见在大理寺狱旁边，比如她面红心不跳地说闯进来的黑衣人，也比如她眼睛忽闪着为他指出八卦图。

　也比如现在，又在扯谎。

　可总归是跟着她她扯谎的方向，知道了不少线索。

　这位柔柔弱弱司姑娘，可真是叫人猜不透。

　燕留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并不太好受。

　便把目光转向了一直安静在旁的沈微：“沈少侠方才见了二小姐，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微紧紧攥着手中的剑，有点迟疑：“我二姐托我传给大人一句话。”

　“若是有话要问，她就等在百草园的书房里。”

　燕留云颔首，吩咐道：“风券，听清楚地方了，带着人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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