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茫茫,青草荒荒。
“啪。”
陶楹捂着发麻的手,止不住颤抖,长长的指甲上还有一丝血迹残余,她头晕扶在一边的花轿上,烈日灼心,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黑色的锦袍,面颌精致,只不过被她一耳光打侧了些,脖子上挂着个不伦不类的玉石。
手掌密密麻麻的疼感,证明她方才有多用力,陶楹晃了晃脑袋,脖子上酸疼无比,她顺着发髻摸去,是冰冰凉凉的珠宝钗子,耳侧垂下的珠玉帘,轻轻擦过她的耳郭,她瞳孔瞬间睁圆。
“柔新公主。”
“切不可意气用事,两国联姻是为了边境安宁,陛下既然已经做了主张,便不能再回返。”
柔新公主,陶楹瞬间联想到史书上最惨的一位和亲公主,历来的公主被免不了沦为和亲的筹码,可柔新是唯一一个在半路便死在了荒凉的西北道路上。
终其一生,不过堪堪十五岁。
大臣们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劝说,你一句我一句,陶楹甩了甩麻掉的手臂,被她赏了一耳光的男人缓缓转过脸来,她得以窥见他的全貌,高高的眉弓与那张雕琢的脸庞相得益彰,好看到令人失语。
美中不足的是,右眼尾旁有一道被指甲划出来的血痕,她心一惊,好像就是她亲自动手打的,陶楹想走近继续瞧个究竟,被送亲的大臣画道拦住,不赞同地摇头。
“公主,不可再生事端。先上花轿吧,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公主您呢。”画道抬着下巴往送亲队伍长长的奴仆点了一下,陶楹循着目光望去。
数千人的队伍,抬着从西楚带来的典籍,药书,乐章,种子,丝绸,茶器,一路沿途往北疆而去,炙热的圆盘太阳火辣辣的烘烤着这片土地,不少奴仆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一滴一滴滴入黄土地里,消失不见。
陶楹迷茫地点头,最后望了眼那个男人。他仍旧垂着眼帘,意味不明。大宫女玉枝将陶楹扶上了花轿,众人心下松了口气。画道用袍袖擦了擦汗,转身对上被柔新公主打了一巴掌的男人,心里一个咯噔,诺诺踱步过去。
“钟瑾殿下,公主一时思念故土,无意冲撞,还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孤并未和公主计较。”
钟瑾仅是低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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