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仍旧整洁，眼中带着倨傲和疯狂的残影，静静地听着娓娓劝她放弃抚养权的话。

    铛铛？

    沈倩在心里冷笑，也只有蒋波跟常娓娓这两个傻子才会相信，她会来争夺那无异于累赘的抚养权。

    一个傻子死了。

    为了另一个傻子好好活下去。

    她又何必苦苦纠缠。

    三页纸，一式两份，沈倩很快签完，由狱警转交给娓娓。

    娓娓诚恳道：“谢谢你，愿意把铛铛交给我。”

    沈倩拿笔的手莫名地在抖，不知缘由。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弄死你，因为只要你出点什么事，蒋波一定不会让我活着离开中国。”沈倩冷冷道，“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你，你跟蒋波，你们太自以为是了，在你们眼里，只有对方的感情是高贵的，别人都是蝼蚁，可以被你们任意践踏。”

    “可蒋波死了。”沈倩语气淡漠，扫过娓娓忽然失血的脸颊，“他其实可以不死的。是你，你把他逼死的。他可以不死的，是你逼他去死，常娓娓，你知道吗，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把他逼到悬崖，他不能得到你，就只好去死！”

    娓娓摇头，不停地摇头，仿佛试图劝服自己，不要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我不信，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沈倩冷笑：“他是个疯子，你是个傻子。他宁愿去死，也不肯让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能接受你，他就算死，也要自己的形象在你心里永远完美无瑕、风华无双。常娓娓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变态？”

    娓娓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难以控制自己扑向玻璃，激烈地捶打镜面，歇斯底里地问：“你说，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小叔叔不能接受我，你说啊！你怎么不说？”

    沈倩笑得怡然：“我怕我说了，他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娓娓几乎崩溃：“为什么？你告诉我！”

    她还敢问为什么？

    就是面前这个女人，应有尽有，连死去的蒋波的爱，也被她带走。

    他不敢娶她，可他爱她，甚至于他的不敢娶，也是基于爱，对沈倩来说，公平吗？

    “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究竟错过了什么。常娓娓，这才是我对你们两人最完美的报复。”

    年慎的车停在看守所大楼门口的路边，看着娓娓抱着一沓资料失魂落魄地走下台阶。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摘下眼镜，司机眼疾手快降下车窗玻璃。他右臂伤势未愈，无法开车，因此都由司机来去接送，这一次本来说好了让司机送娓娓过来，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因此亲自陪同。

    蒋波死后，所有人都刻意不当着娓娓的面提起山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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