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词这次才算是真正意义上把男生给揍了,简直就是往死里揍。
唐词这个人吧,十八九岁那会儿叛逆得很,年少气盛,嚣张狂妄,实打实就是一纨绔子弟。
其实唐词之前从没有什么不良习性,他学习非常好,向来名列前茅,完全就是那种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还有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小孩’,可就在高考时,他无故缺考,导致落榜,从那以后唐词突然性情大变,不学无术,打架逃课,抽烟喝酒,蹦迪泡吧,问题少年该干的不该干的坏事儿他全都干了个遍。
那时候,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故意不去高考,也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他性情大变。
高考失利后,父母打算将他送出国,可他却选择了复读高三。
其实他复读了两次,第二次复读那是因为他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近半年,所有的谜团全因为车祸的事情尽数揭开,整个唐家,当然也不止唐家,还牵扯了两个家庭,全都乱成一锅粥,那段日子每个人的世界仿佛都布满了灰蒙蒙的阴霾,不见天日。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早就已经去了心之所向的波士顿,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内心残留着的理智可能会被执念彻底化为疯狂的魔。
那是一场改变他一生的车祸,是重创,也是重生。
可是重生也是需要代价的,要想褪去那层早已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溃烂的皮,是要经历千刀万剐摧心剖肝般的剧痛,时间或许会治愈一切,但却永远留下了疤痕,他内心里永远会有一个位置,装下曾经的经历。
只是从那以后,唐词变得沉默寡言,性情冷淡,似乎再没有任何事能够影响到他,他每天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生活。
藏在心底的那个湖,早已变成一个死湖。
他的世界,安静沉寂,荒芜凄凉,天昏地暗。
可这次,他失态了。
他骨子里的暴躁因子被男生给彻底激发出来了,足以证明这件事儿的严重性。
若不是后来有人把唐词给拉开了,唐词可能会把男生直接给打进医院。
校长早料到唐词的做事风格,可即便这样也因为他的坦荡承认而搞得校长无言以对,一时之间竟尴尬得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了,他轻轻干咳了一声,声音浑厚,问道:“你为什么打这位同学?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他动了我的东西。”
说话时他的手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腕带,摩挲着腕带边缘撕裂的痕迹,心中怒火还是难以平复。
要是照唐词以前的性子,男生这会儿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生生站在这儿告状了。
一直沉默的男生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微弱,解释道:“昨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唐词同学的腕带....我已经跟唐词同学道过歉了。”
听到这话,唐词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冷笑。
校长注意到唐词抚摸腕带的动作,心下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原来只是一条腕带,也觉得唐词太过小题大做,甚至还有几分气愤,唐词怎么回事儿?平日里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的人,居然因为条小小的腕带而动手打人,要真打出什么好歹来,这可就不是处分这么简单的事儿了,到时候在公安局立案就关乎刑事责任了。
“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不就一条腕带吗?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和睦相处,这些话你们怕是从小听老师说,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吧?现在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校长拍了拍桌子,拧着眉看着唐词:“唐词,你是咱们学校的骄傲,家长和老师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也犯这种低级错误?无视校规校纪,打架斗殴这种事儿,咱们苏大绝对不允许发生!”
一般遇到这类打架斗殴的事儿,学校的处理方式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给这位同学真诚的道个歉,并保证不再有任何暴力行为,不然我就叫你父亲亲自来教育教育你了。”校长满面严肃。
其实这社会就是如此不公平,有背景有实力的人就是能得到这个社会的厚爱,背景与实力,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唐词都是佼佼者,他品学兼优,家世显赫,他父亲还是学校的大股东,单单从这一点,学校压根儿就不会动他一根头发丝儿。
辅导员和男生也知道,校长表面看上去在训唐词,实际上还是在护着唐词呢,但是他们虽心知肚明,依旧没说什么,道个歉也算是讨了个说法了。
面对校长义正言辞的批评,唐词本人却不痛不痒,就跟被批评的人不是他一样,校长让他道歉,唐词依旧无动于衷。
校长有些着急了,他站起身来,走到唐词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调,语气颇有些无奈:“快跟人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一大小伙子,敢做敢当,哪儿那么扭扭捏捏!”
一听这话,唐词终于有点反应了,他慢吞吞站起身,正眼直视着男生,眼神平静又冷幽幽的,看得男生心里直发毛。
成啊,敢做敢当!
而后唐词轻描淡写开口:“手机。”
突如其来两个字让所有人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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