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面色变换,咬着后槽牙闷不吭声,没放人。
“我逃了,还有芳草,跟于伯,你去救……”
苏锦鸾拼着一口气交代,眼前阵阵发黑。
凶手的目标是她,未必肯放过无辜旁人。
苏锦鸾当时凭着本能跳车跳河,压根来不及多想;
现在真逃出一条命来,也盼着芳草二人能幸免于难。
凶手裹得那么严实,戴着斗笠蒙着面巾,连眼睛都看不着,不怕事后被人指认,或许不会灭口。
杀一人与杀三人,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芳草二人的一线生机。
徐长卿面色踌躇,四下张望找人报信救人,还是不肯丢下她。
“旺哥儿,”苏锦鸾眼神软下来,努力往声音里添中气。“放下我,拜托了,救人。凶手肯定跑远了,他骑着马。”
徐长卿叹口气,才要将她放下,远远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呼:
“杀人啦!”
俩人对视一眼,心头俱是咯噔一声,不约而同朝那处望去!
凄厉的叫喊划破晨曦,惊起飞鸟振翅怪叫,无由地瘆人。
“老鸦叫,不祥之兆。”
徐长卿扶她站立,低声叹息,那二人怕是凶多吉少。
苏锦鸾身子颤得厉害,眼神却一瞬不瞬直直看着那边。
凶徒横行,朝不保夕,这就是她穿越的大炎!
“既有人来,必能发现端倪。走吧,你赶紧回家换衣裳,千万别染上风寒。”
徐长卿不容拒绝,搀她往回走。
再盘桓此处也于事无补,惹上人命官司,对她名声不好。
苏锦鸾沉默地随他去,不是不挂心家中情况。
凶手心狠手辣,芳草于伯都不曾放过,何况家中爹娘兄弟!
她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是谁要她的命。
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姑,能挡谁的路?竟出如此辣手!有点杀鸡用牛刀的违和感。
远处嘈杂不断,早起下地干活的农人扛着农具跑过去,轰走闻着血腥味来啃尸体的豺狼野狗,被那血淋淋的惨景惊得面色煞白,吐出来的不止一两个。
“这,这是谁遭了殃?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落下!赶紧的喊村长来,报官。”
有老成的农人颤着声音吩咐,嘴里不住念佛,扭过头不忍直视。
“太惨了。死的不会是杨家的老于头吧?他家有牛车。”
有胆子大的猎户探头看一眼,摇头啧啧有声。
“不能吧?不是说他家闺女得了神仙庇佑,怎的光天化日的遭了这难?”
有慢来一步没敢朝那边瞧的村民随口打听:
“到底啥样?我看满江婆娘都吓得尿裤子了。她平时可凶,在家杀鸡宰鸭的可是一把好手,胆子绝对不小。”
有人嗐一声,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快别瞎打听了,晚上睡不着要做噩梦!”
旁边还有人在小声议论:
“咱这温泉镇也不太平了。前几天才有锦衣卫来杀白莲教,说是镇上死了好些人,棺材铺的生意都火了。才安生两天,怎么又轮到咱这里了,锦衣卫不都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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