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鲸落万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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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请教导主任白老师，为同学们致开学辞！——”
每一次的开学仪式暨迎新大会，主持人都是德育处主任张老师。伍拾柒站在班级队伍的中后段，都看不清主席台上白老师的面容。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年复一年一成不变的开场词，真的没什么新意。以往这个季节还酷热难耐，今年却被连天的大雨给浇个透心凉。
伍拾柒百无聊赖地盯着塑胶操场地面上被风吹日晒磨出来的坑坑洼洼，看蚂蚁爬进爬出。
忽然隔了一列的那个班的队伍一阵压抑的哄笑，伍拾柒抬眼看过去，原来是靠前一些的一个女生，秋季校服帽子里被人塞了一封信而不自知。
伍拾柒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他竟然知道那个女生，是隔壁的隔壁班的班花，沈相宜。
“哎，文科班的美女就是多呀，”戴着“巡查值日生”袖章的向曜菲忽然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伍拾柒身边，小声啧啧地说道，“都高三了，还能收到情书呢。”
“都高三了，你还做巡查值日生啊？”伍拾柒顾左右而言他，“还不退位让贤？”
“我是退休了，只不过今天一个值日生请病假了，小主席在路上逮住我来顶班。”向曜菲深沉地叹了口气，“卸任的领导不如狗啊。”
主席台上的主任致辞终于结束了，下一项内容，还是一成不变的优秀学生代表发言。于是伍拾柒和向曜菲两个人一道眼睁睁地看着楠绅走上主席台，来到话筒前。
“都高三了，怎么还是他发言啊？！”两个人小小声地异口同声。操场上的同学们又是一阵骚动，看来高三老学长楠绅的魅力丝毫不减啊。
楠绅就是有本事把满操场可见的西式校服穿出西装笔挺的优雅感，伍拾柒偷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西装外套下摆和西装裤子，自惭形秽。
漫长的晨会终于开完了，学生们按照班级顺序排着队退场。伍拾柒的班级刚好和楠绅的班级并排往场外走，楠绅赶了两步，与伍拾柒并肩。
“57，我刚刚好像念错了一个词……你听出来没有？”楠绅悄么声儿地问道。
“……有吗？”伍拾柒还有些惊讶，本来应该在主席台下的楠绅，怎么这么快就回归他们班的班级队伍了，“我没听出来啊。”
“一看就知道你没认真听……”楠绅好像有些不高兴，嘟囔道，“哎，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在认真听。”
“准备了好几天你还能念错词啊，别逗了。”伍拾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今年的学生代表发言怎么还是你啊？”
“哦，本来应该是高二那个学生会副主席发言的，结果人家临开学决定去国外了。稿子是人家写好的，现任主席硬塞给我上台念的。”楠绅一脸无奈，“他自己怎么不上来念，真是……”
“主席，那个词念‘绮丽’，‘起’的音，不是‘以’的音。”班级队伍慢慢走乱，理科班的末尾两个班和文科班开头两个班混在一处，有人善意提醒了楠绅。
“啊呀谢谢。”楠绅礼貌微笑，表示感谢，伍拾柒透过楠绅，看到那个提醒字音的女生，正是沈相宜。
沈相宜也笑了笑，说了句“客气”，就跟着自己班的队伍往教学楼的另一边楼梯走去，帽兜里还塞着那封粉红色的信。
“沈同学，你帽子有封信。”楠绅也看到了，并且同样好意提醒。
“诶？”沈相宜顿住脚步，扭着头用手拽着帽子查看，却够不到。
楠绅便走上两步，替她把信从帽兜里抽出来，交到她手里。“沈同学还是这么受欢迎啊。”楠绅笑着说道。
伍拾柒也没有刻意等谁，只是看到这一幕，竟莫名觉得般配。
“看什么看，不怕走楼梯摔个狗吃屎啊。”向曜菲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胳膊上的袖章已经被卸下。
“你不觉得，他俩看上去好登对吗？”伍拾柒伸手，小幅度地指了指楼梯口的楠绅和沈相宜，喃喃说道。
“应该说，你们家楠绅啊看谁都温润如水的，跟谁没有CP感？”向曜菲朝着楠绅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哼，中央空调。”
“……什么就我们家的，别乱说。”伍拾柒的注意力都被向曜菲给楠绅绑定的定语给吸引走了，“对了，是不是今天开始就要晚自习了？”两人边聊边往三楼走。
“是吧，教室安排和座位表应该很快就会张贴了，”向曜菲想了一下，说道，“等会儿下节课下课咱们去公告栏看看吧。”
“好啊，等下……”伍拾柒觉得奇怪，问道，“还要重新安排教室，和座位表？”
“对啊，说是要打乱班级，免得有同学抱团，借自习之名行玩耍之实。”向曜菲满脸不屑，撇撇嘴说道，“德育主任真的套路多。”
伍拾柒没再接话，两个人也都已经回到班级里。
下堂课的课间，向曜菲果然拽着伍拾柒去看教室安排和座位表了。
伍拾柒没办法，只能跟着向曜菲在宣传栏前左探右挤，终于看清了公告。
“我去，你这是什么运气？！”向曜菲嚷嚷起来，“你怕不是‘天选之子’，靠窗的座位，坐你前面的是文科一班的第一名，旁边这个是文科二班的班花，后面还是理科总榜第一的楠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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