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沉默。

    林秀音眨了眨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说罢，又把黑猫递回了陈琛怀里。

    *

    一人一猫回到了无人的卧室，立在窗户口眺望着万家灯火。窗外依稀见得到远方燃气的烟火，正如他们在跨年夜那夜见到的一样，璀璨而美丽，只是，他们俩再也回不到那时候。

    陈琛心里一阵心酸，有些落寞的想，跨年夜许下的愿望还有柯乐乐诚挚的嘱咐，恐怕在这一年也无法实现了。

    那时候的幸福都是真的。

    “你要去吗？”

    陈琛愣怔，就听见了久违的熟悉声音，黑猫仰着脖子凝望着他，目光时索人心魂的。

    “去哪里？”陈琛装傻。

    不算狭窄的空间，倏地弥漫了一层朦胧的白雾，缭绕在陈琛周围，将他囊括其中。陈琛不傻，再被拉扯着撞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他没有感到惊讶，只是遏制不住心脏陡然活了一般扑腾扑腾的剧烈跳动。

    男人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琉璃色的眸目凝视着他已被摄住了心魂无法躲闪的眼眸。男人挺拔的鼻梁，微抿的薄唇，强劲有力的臂膀，还有熟悉的气息，在这一刻填满了他空缺了一块的心脏。

    陈琛忘了挣扎，忘了挣脱，亦或者是，一直以来他也是渴望着这个遗失了许久的拥抱。

    *

    屋内是静悄悄，旖旎的气氛，让彼此的躯体升温。好在闻人璟变身之际用床单围住了下半身，没有裸裎相对，以免更加尴尬。但陈琛此时的心境，也是起起伏伏，无法平息，正如他的心跳声，是那样的沉重有力，还有阵阵回响。不光是他的，还有闻人璟的，近在咫尺的爱人，和紊乱的呼吸。

    “你要去相亲吗？”

    温热的吐息打在陈琛的耳垂上，沙哑的腔调让陈琛的大脑嗡鸣，他闭上眼眸，既然不舍得挣脱这一分钟的温暖，就让他闭上眼，当做正在梦境之中吧。

    陈琛轻声道：“会去的。”

    用尽力气拥住陈琛背脊的手臂骤然收紧，闻人璟又问了一次：“你要去相亲吗？”

    陈琛这下没说话，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

    闻人璟最受不了陈琛叹息的模样，总能刺痛他身体皮肉，情不自禁的，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身上，吻着他的眼睫，吻着他的鼻头，吻着他的唇，停下，用唇瓣轻轻的摩挲着，不敢前进一步，生怕打破了这一派静谧。

    陈琛没有反抗，也没有接受，这个吻抚平他心中的褶皱，让他浮躁的心，趋于平静。

    “陈琛……”

    闻人璟呼唤深爱着的人的名字，语调轻轻缓缓，不敢太急，也不敢太慢，他吻着陈琛的发顶，拥抱的动作就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好珍藏。

    “陈琛，你还能再爱我吗……”

    “陈琛，你能不能别跟别人去相亲……”

    陈琛弓着腰，靠在闻人璟的胸膛上，双手终于回拥了他渴望着的怀抱，淡淡道：“不能。”

    也不知道这句不能，是回应闻人璟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

    这下闻人璟拥着陈琛的动作由紧转松，明明该放下，可却又流连在陈琛背脊之上，不舍的情绪弥漫着闻人璟的整个鼻腔。

    陈琛徐徐仰头，脸上就被几滴泪水浇的一片湿凉。

    这不是闻人璟第一次在他在场的时候哭了，但这是陈琛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闻人璟睫毛上的泪珠，像晶莹透亮的玻璃珠，颗颗闪耀着随时面临破碎的坚强。

    从前他一直认为男人有泪不轻弹，也鲜少见到闻人璟这样的男人流泪，心头无端生出的不是嫌恶而是心软，更觉得面前的闻人璟添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这个人的眼泪，是为他而流。

    陈琛低垂着头，不想让闻人璟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呢喃了一句：“我不是说不能再爱你……你别……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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