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点点头说好，然后往宿舍的方向去了。

    回屋发现路清野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穿鞋子，见他回来路清野问了句干嘛去了。宋怀瑾把毛巾往椅背上一搭说：“跑步。”

    路清野不知道他有这习惯，只当他是没睡好所以起得早。心想这人还挺娇气的，嫌床睡得不舒服。殊不知昨晚是他睡相不好把宋怀瑾的被子抢走了才让人家没能好好睡一觉。

    两个人洗漱完了去吃早饭。大水小学没有食堂，孩子们吃午饭就在教室里吃，老师早饭晚饭就在厨房里解决。吃早饭的时候他们认识了学校里的另外一位老师，也是唯一的老师。

    这个老师看起来有四十岁，不过实际只有三十出头。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说他叫刘颉，颉是仓颉造字的“颉”，和老婆都是大水小学的老师，不过最近他老婆要生孩子了，现在就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站在旁边的路清野和宋怀瑾都连声说恭喜。

    “你们两个现在住的教师宿舍？”刘颉问。路清野点了点头。“那个宿舍之前是我和我老婆住的。我俩就是一起来大水小学支教，后来谈恋爱结婚了。搬到一起住过后空出来那间宿舍就用来放杂物了。”刘颉说，“虽然学校里条件不是很好，但是同学们都很好学。你们习惯一阵就好了。我以前才来也没想过要留下来，后来就舍不得走了。”

    路清野听见刘颉说“一起来支教，后来谈恋爱结婚”这段的时候一想到同行的人是宋怀瑾，差点把碗里的粥洒掉。床头的字本来就让他觉得别扭了。路清野赶紧稳住了手把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粥压惊。

    “刘老师你来这里多少年了？”宋怀瑾问。刘颉咽下嘴里的馒头，眼珠向上，大概在回忆究竟来了多久。“毕业就来了，差不多八年的样子。”刘颉说。

    路清野出道七年多将近八年，知道坚持做同一件事有多么不容易。听他这么轻松说出这句话，路清野更多的只是敬佩。

    “快点吃吧，等会带你们去教室看看。”刘颉说，“高年级的学生要来早读。”刘颉起身把自己的碗洗了放好就出去了，剩下路清野和宋怀瑾两个人。

    路清野三两口把粥吃完了准备洗碗，就听见刘颉在外面教训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个学生在爬操场里的那棵皂荚树。今天早上校长跟着收音机做早操就是在那棵皂荚树下，那棵树又高又大，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调皮这么大胆。路清野和宋怀瑾都放下碗出去，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个小朋友抱着一根粗树枝趴在上面。

    “你快下来，说了多少次不准爬树了。”校长也在树下，他的话好像没什么威慑力，小男孩儿在树上笑嘻嘻的。校长更生气了，说他再不下来就告诉他爸爸，他立马撑着坐起来了。看起来是个怕家长的小家伙。

    路清野仔细看了会儿发现他似乎不是不听话不想下来，而是他不知道怎么下来。爬上去容易下来却难，路清野担心他摔了就上前走到树下，他个子高，伸手的时候勉强能够到那个男孩儿的小腿。不过毕竟也是个几岁的孩子，就这样让他跳下来肯定是接不住的，毕竟自己不是练过神功的武林高手。

    “小朋友，你就这样坐着，往树干那边挪点。”路清野不知道他的名字，“你慢慢动，我在下面保护你。”

    小男孩儿挪了挪，然后用胳膊牢牢抱住了树干。“我不敢……”他小声说。

    “别怕，我接着你，你慢慢下来就行了。”路清野说，“你踩着旁边突出来那里，你手抱稳。”

    宋怀瑾站在旁边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件事。

    他的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父亲在一家企业工作。宋怀瑾从小学开始就被送到了要住校的私立学校里，只有周末才会回家。因为他在家的时间不多所以和小区里的小朋友们都不是特别熟，放假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玩躲猫猫的游戏。

    宋怀瑾为了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所以顺着栏杆爬到了停放自行车的车棚顶上，结果一直到傍晚太阳落山，那群小伙伴都没有找到他。他傻乎乎的在上面坐了很久。一开始还在得意这里不会被人发现，但到最后也没人来找他，他就只剩下难过了。

    之后有对到小区楼下的垃圾房扔垃圾的夫妻经过，发现车棚顶上有个男孩儿，把他给抱了下来。宋怀瑾当时被那个叔叔抱住以后很想他的爸爸。那天回去他偷偷哭了一场。他爸爸并不知道他白天所发生的这一切。而宋怀瑾也早就记不清当时那个叔叔那个阿姨长什么样了。只知道当一个人感到孤独或者害怕的时候，有一个人张开双臂把你抱住，是一件很幸运也很幸福的事情。

    “站那儿干嘛呢，还不来帮忙护着点。”路清野转过头来对他说。宋怀瑾回过神来，往前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伸出了手护住那个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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