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巷子里,驶来一架马车。
簇新的车轮,压过裂成蜘蛛网的石板路,碾过卖菜小贩扔掉的菜叶子,以及不知谁随手扔掉的馊掉的饭食。叫人想吹一吹车轮子,生怕它染上不属于自己的穷酸气。
这巷子里多是租户,有的是外地来的商贾,有的是在附近做活的人家。
前者短暂停留,不舍得花大价钱租房。就在此地将就,货一脱手,结清钱立刻就走。
这类租客比较受房东的欢迎。结钱爽利不说,有些人急着走,还会将脱不了手的货物,贱卖给房东。这次打好关系,下次再来,也好租房子。
后者就不太受房东的待见了。拖家带口麻麻烦烦的不说,运气不好碰上个不爱收拾的家户,院儿里的蚊子苍蝇都比旁人家多几堆。
在京城,卖力气干苦工的,是绝对不敢想着租房的。
在主家提供的大通铺里,十几个人一排,有个躺着的地儿,能凑和就凑和了。省下的钱还要寄回家中,供养家人。
有些年轻男人,还要出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去低等妓院里,花十几文,既能睡到个比自己婆娘漂亮的女人,还能在她的床上凑活一晚。免得回去闻舍友的脚气汗味儿,怎么说也不亏。
这样的人,有一个子儿,都不会花到租房上。能租房的,还能把家人带来的,大多是平日里进账不错的。
有做小买卖的。这样的人家,连六七岁的孩子都是劳力。父亲负责摆摊上菜,母亲负责做吃食。他便负责招徕客人。小小的人儿,一套词儿说的娴熟。有的客人看他时想起自家的孩子,便会发善心,给他几个铜板。这时候,他的父母就喜得咧开了嘴。
回家路上拿这钱给他买个糖块儿。下次再带他来。
还有学了算账,在酒楼中做账房的。这一类在此间,也算是体面人了。
他们常穿着一身浆洗干净的制服,手指间最多只有打算盘和握笔的茧,平日里就端坐在酒楼里算账。见的人也上档次。一些大老爷付了账,找的钱只有零星十几文。
拿回来丢面子,便会大方地赏了他。
在林林总总为生活奔波的人之间,马车驶向的这家,就格外独特。
这家人,常住的就一个女主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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