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且退，青山夫人攻势凌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徐厌的功夫没有花巧，临敌最为实用，若论变化灵活，远不如这条神出鬼没的银索。听得笛音停了，他忙向树上望去，便在抬头错目的瞬间，挂满利刃的虬龙银丝链将柴刀层层卷住。

    徐厌一惊，忙将胳膊回撤，他手上力道微微一弱，银索却骤然一紧，竟将柴刀生生勒成碎片。

    紧接着，一朵盛大牡丹带着寒光盛开在徐厌眼前，层层花瓣次第展开，向他落下。所谓灭顶之灾，就是这个意思了。

    便在此时，一个月白身影从他上方掠过，裙裾翩翩，飞鸟投林，径向银花的正中飞去。

    徐厌大惊，脱口喊道：“谢默！”

    青山夫人力凝银索，骤然收紧，谢默毫无退意，右手三指并起，直指花蕊。银索环绕震颤，谢默身如片羽，随风起伏。青山夫人见识过许多上乘轻功，但真正能人随风动，变幻莫测的，眼前这人是第一个。正如越用力的双手越捞不到水里的游鱼，越严实的碗越扣不住半空的飞羽，这牢不可破的银索也网不住谢默。

    他太快，又太轻。

    转瞬之间，谢默已穿过花朵，三根手指轻轻触在青山夫人眉心。

    这门功夫叫做胭脂手，将内力凝聚指尖，既可替人疗伤，亦可取人性命。

    青山夫人看着那血红的指尖，缓缓问道：“你杀他时，也是用的这招？”

    说着，她惨白面上反而有了些红润血色，仿佛心满意足：“能和他死在同一招之下，我们夫妻此生无憾。”

    银花破碎，谢默的指尖却没有落下。

    “他活着时，有无数头衔，无数红颜，自他死后，头衔没了，红颜走了，他只剩一个身份：你的亡夫。我杀了他，他永远是你的，不正是你想要的？辛大娘子，如若今日你杀了我，大仇得报，往后余生，又打算如何度过？”

    辛大娘子，是她娘家姓氏，已有二十多年无人提起。江湖往往如此，一个人一旦有了名号，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

    青山夫人怔怔望向谢默。龙伏海活着时，她心中所想就是千方百计将他留在身边，龙伏海死了，她心心念念就是要给他报仇。

    遇见龙伏海之前，她有过自己的日子，给他报了仇之后，她又该去哪呢？她不知道。活着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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