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哈淖尔的热闹昼夜不息，但明处的热闹和暗处的并不相通。在地上的华彩盛宴之外，地下也自有一个世界。制假的、杀人的、偷盗的、打劫的、销赃的、买卖情报的、洗白身份的……应有尽有。比如从这里进入大燕境内的通行文书，府衙管得严之又严，但只要肯花钱，都能从黑市上弄来。

    但徐厌不喜欢给钱。

    徐厌拎着掌柜的，谢默跟在后面，三人离开街市，转进后面小巷之中。鼓乐吆喝之声渐远，如霜月色之下，只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掌柜的停在一片矮房前，粗糙的木门虚掩着，院内一群盗匪有说有笑，空气中满是烤肉与酒香。谢默吸了吸鼻子，道：“里面有人摊煎饼，山东风味的。”

    掌柜的捧着肿起的右脸，对徐厌道：“好汉，就是这儿了。我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你回吧，”徐厌道，铁箍一样钳住对方胳膊的大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胳膊留下。”

    掌柜的一个笑容垮在脸上，再不提一个走字。徐厌客客气气地问：“进去该说什么，都清楚吗？”

    掌柜的连忙点头。

    “那就好。”徐厌赞许地一笑，胳膊一抬，将这一百多斤的活人扔进了贼窝。两扇门板应声倒地，掌柜的摔在火塘前，围在一起吃喝划拳的众人吃了一惊，大叫着抄起兵刃，往门外望去。在赛哈淖尔，竟有人敢来砸皮爷的场子？

    只见没了门扇的大门外站着一黑一白两个男人，黑的浑身煞气，俨然一尊凶神，白的长身而立，好似一枚美玉。众人搞不清两人来头，为首一个诨名叫做地蛆的，认出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团伙的“眼目”、客栈掌柜钱白纸，惊道：“老钱！？”

    钱白纸一把拉住他袖子，低声把事情飞快说了。

    地蛆络腮胡子，一脸横肉，生来一副凶相，因为销赃、盗墓、埋人三项全能，又都是见不得人的地下勾当，得了“地蛆”这个称号。他做了多年盗匪，是远近有名的恶狼，并不怕眼下这等追讨赃物的小场面。上下打量徐厌一遭，见对方不过是个寒酸刀客，惊惧之意先去了大半。

    “东西到谁手里就是谁的，天经地义。既然丢了东西，就该赶紧把命收好。”地蛆说着，缓缓拔出腰间钢刀，银光四射。

    徐厌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中柴刀拔出一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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