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界,天空是猩红的,空气是腐朽的,没有日月星辰,没有春夏秋冬,天空中永远只有一轮黑日,在同一个高度同一个方位,仿佛被刻在哪个位置,永远也不会移动。
离开住处从芥子空间拿出一顶纱顶戴上,他慢悠悠走在街道上朝着魍城东最热闹的中心地带走去。
在魂界是一个随意释放**的空间,这里是人死后的归处,活着时不敢做的事这里都可以做。这里没有道德的约束,没有规矩的限制,大概唯一的禁忌便是不要招惹比自己强的人。
如果人界的繁华是一种光荣富强的象征,那么在这里的最完美的象征只有堕落。
街道上没有糖人面摊,有的是人血人肉;没有发簪油纸伞,有的是掏心挖肺以及床间的惩罚器具;没有滔滔不绝的说书人,只有一个挨着一个的赌摊,在这里不赌钱只赌手脚赌命;在这里最多的不是酒楼客栈,而是风流地。
在魍城最大的寻乐处是风馆。
站在雕刻着骷髅头暗红色的大门下,陆不凡镇定的取下纱顶露出那张英俊的脸,他盯着牌匾细细看了一会儿后才不急不缓的抬脚走进大门。
门后与门外唯一的区别大概是从幽灵游街变成了群魔乱舞。
黑色与红色的帷幔低垂,帷幔后的身姿妙曼妖娆,是勾魂的妖精,引人堕落的恶魔。那些从帷幔探出的手有的白骨森森,那些望出来的脸大多五官不齐。
这里就像荒野上山魅的狂欢。
从陆不凡踏进大门那一刻,便有女人往他身上扑,却都被无情的躲开。看着男人一步步往里走她们只能气鼓鼓的用那双阴森恐怖的眸子委屈的看着他。
走到木阶前,一个肥胖的女人突然冒出来,除了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她几乎与常人无异。
胖女人笑着迎上陆不凡,娇嗔的拍拍他的胸口似抱怨似调侃:“陆公子就是眼光高,外面这些都看不上。老规矩,剪魅姑娘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曲儿也准备好了,琴师还是咱们风馆最好的。”
面对胖女人的讨好,陆不凡目光落到她那涂了厚厚一层粉的脸上,将手里的纱顶往她怀里一塞,便绕过去往楼上走:“还是老板娘懂事。”
“哪里哪里,照顾陆公子是应该的。”接过纱顶的同时手里多了几块猩红的水晶,胖女人笑的合不拢嘴,连忙小心翼翼的将纱顶交给身边路过的小斯,“给我放好,这可是陆公子的东西。”
熟练的推开木雕门,一股香风迎面袭来,夹在木头腐朽的阴湿味中,味道难以言喻。屋子里全局暗色以黑色为主,男人一身红衣立于其中邪魅而夺目。
轻缓的琴声低低的盘旋,似有哀怨似有无奈,欲语还休,让人心头哽咽。
可陆不凡恍若未闻,这种夹杂在琴声里低廉的感情还不够他看,与白清相比此处抚琴者完全不够看,但却是整个魍城最好的琴师。
帷幔里和着琴声起舞的女子在陆不凡进门那一刻便一点一点甩袖弄姿往外而来,等陆不凡在软榻上坐下,女子已经出了垂帘朝着他走来。
在琴声低下的时候女子挽着兰花指优雅的转了一圈完美的在男人怀里坐下,她一手环着男人的脖子一手从榻桌上端起一杯温热的血往男人嘴边送:“公子,你都好久没来看剪魅了,这次来是想看剪魅还是听曲儿呢?”
就着女人端起的杯子喝了一口,陆不凡漫不经心的回答:“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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