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李老爷子说完这些话后，起身就打开门往外走去。
最近几天气温骤降, 白乔怕他老年人扛不住冻, 立刻就想去把李老爷子给叫回来。
白烨忙起身阻止道：“姐，还是我去吧, 外公好像真生气了。”
结果兄妹俩还没争出个结果，霍凯南已经往门口走：“我去吧，你们都坐下再吃点。”
白乔想起霍凯南在飞机上说的话，皱了皱眉, 还是让他去了。
“姐, 我已经尽力了, 外公完全油盐不进。”白烨也没了什么胃口, 一脸无奈道。
白乔疑惑：“你都做了什么？”
白烨跟着就把这几天他和李老爷子看了不少狗血偶像剧的事说了。
白乔哭笑不得道：“外公没把你给赶出家门, 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外公不至于因为几部电视剧就想赶我走吧？”白烨明摆着不相信。
李青青和白熊离婚的时候，白烨都才会走路, 话都还说不清，更不记事。那时候白乔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了一些事，而李青青这个做母亲的，一旦有什么不顺就喜欢在白乔面前抱怨, 以至于白乔对她父母的那些事一清二楚。李青青离婚后就成了一个负能量爆棚的人，要不是还有李老爷子两口子带白乔, 估计她想正常长大都困难。
李青青和白雄离婚后，白乔记忆里就几乎没有了这个男人的身影，在她的印象中，渐渐也没了父亲的概念。她不恨白雄, 可也没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父亲，提到这个人别说叫对方爸爸了，就是连名字都不想提。
李青青这辈子活得那么憋屈，她自身固然有问题，可那个男人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白烨很多事还不知道，也就因为那年李青青去世白雄都不过来看一眼，他和白家那边的关系也就淡了。他要是真知道事情的始末，哪里还敢和李老爷子看那种影视剧，那就和在老爷子伤口上撒盐没区别了。
姐弟俩在家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白乔怀着心事，又担心霍凯南和她外公谈不好，桌上那些她平时爱吃的菜都没了味道。
另一边霍凯南从一楼门厅走出去，便看见李老爷子坐在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抽烟。大冬天的，一个人都抱不住的老树光秃秃的，寂寥萧索。
霍凯南坐在了李老爷子身边，也忍不住点了根烟。
李老爷子抽完了一根烟，才缓缓开口道：“那年你外公去世，你和你妈妈回来，我见了你就想，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也和我外孙女一样可怜。你妈妈决定带着你在这边住下来，她在国外待了太多年，对这边不大适应，我就让白乔外婆帮着多照应照应。至于你，我看你不爱说话脾气也不好，怕你去新学校呆不惯，就让乔乔和你走近一点。”
他又点了一根烟，“要是当时知道后来有那么多事，我估计我不会那么好心。”
霍凯南笃定道：“您不会的，光是看在我外公的面上，您就不可能不照顾我们母子俩。”
“既然结婚了，以后就不能发生当年的事。那年乔乔她父母闹离婚，我生气归生气，可总觉得人要有涵养，大吵大闹也没意思，否则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算了。”他狠狠吸了口烟，“我岁数大了，脸面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要是你再敢……不管你人在哪儿，我都把你揪出来给狠狠收拾一顿。”
“外公，您再相信我一次。”霍凯南诚心说道。
“我倒是想反对你们，可是没用。都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还是你。”他侧了侧头，“乔乔这些年不容易，她好多事都憋在心里不说，可我知道。你要对她好，听到没？”
霍凯南忙应了下来，听出李老爷子声音哽咽，却又忽然觉得再多的保证都没用，也就只能时间来证明。
李老爷子会那么生气，一则因为白乔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不吃教训，二则也是她事先这么大的事不和他商量。在外面坐着，冷风一吹，他反倒清醒了很多。这人世间有些事就是注定的，认不认命都是那么回事。
白乔和白烨终于等到李老爷子与霍凯南回来，白乔忙小心翼翼的凑到李老爷子面前说道：“我看刚才你也没吃多少，再坐着吃点吧，有些菜有点凉了，我去热热。”
李老爷子忙道：“不吃了，吃不下。”一听就还在生气。
白乔正想劝他，就闻到他身上一大股烟味儿，不由皱起了眉：“你这是抽了多少啊？”
李老爷子原本也不爱抽烟，女儿因为肺癌去世后，就抽的更少了，可偶尔心烦的时候还是会抽上一根。白乔对这事儿明显有心理阴影了，他也就在她面前说过，他早就不抽烟了。可在霍凯南面前被教训他还是不太乐意，觉得长辈的脸面没挂住，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他才在霍凯南面前说过什么不看重脸面的话。
“没抽烟，就是有人在我旁边一个劲儿地抽，你不信去闻闻。”李老爷子十分重义气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白乔这下子反倒不好说什么，又问霍凯南吃没吃饱，见他摇头，忙就去把冷掉的菜热了热。
李老爷子认为自己受到了十分明显的区别对待，一时更加气闷。
霍凯南见状，心知白乔这是真把李老爷子放心上了才会管那么多，谁亲谁疏一目了然，不过这种误会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白乔等霍凯南吃完饭就主动揽了洗碗的活，霍凯南忙就去帮忙。
白烨瞥了一眼他外公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外公，你下午准备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用你管。”说完就起身去拿他的茶杯。
白烨见李老爷子要出门，忙又问：“去哪儿啊？我陪你吧。”
李老爷子不耐烦的摆手：“我去茶馆找那些老头子聊天去，你自己玩儿去。”
等白乔和霍凯南从厨房收拾好出来，李老爷子已经走了。
白乔心道，这是还没消气。
“我们出去走走吧。”霍凯南提议道。
白乔却是看向白烨：“要和我们一起吗？”
白烨慌忙摆手，开玩笑，他才不去当什么电灯泡，尽管他到现在还不怎么喜欢霍凯南。
江州还是有不少能玩的地方可去，就是这大冬天的气温太低，路上人也不多，也就商场里的人会多上一些。
白乔没想到霍凯南会带她来一中，她们俩一起念过的高中。
这七年间，一中又改建过，面积比以前更大了，可大致还是没变。他们曾经上课的教室还在，霍凯南喜欢打篮球的篮球场也还在。
两人围着操场走了一圈，一说话嘴里吐出的全是白气。
霍凯南没戴手套，一双手都放在大衣包里。他见白乔脸都冻红了，柔声道：“还是回去吧。”
白乔却指着篮球场的方向道：“那边还有人在打球。”
霍凯南和她走到了篮球场边上，一起看场中央的少年们挥汗如雨，时不时地传来他们的叫喊声，以及球鞋在地面上的摩擦声。
白乔不是很懂篮球，可眼前的场景还是把她给带回到了八年前。
白乔第一次见霍凯南是在他外公的葬礼上。
霍凯南的外公是江州本地最好的高校的教授，桃李满天下。可妻子去世的早，女儿出国读书后就在国外结了婚没有回来。老爷子虽说衣食无忧，但身边也是真没个亲人。他走的突然，还是李老爷子把他的葬礼给一手操持了起来。
霍凯南的母亲沈芳菲从小就被沈老爷子给娇养长大，她喜欢音乐就让她去学，也好在她在音乐上是真有天赋，十多岁就考上了美国一所世界闻名的音乐学院。毕业后，沈芳菲加入了一家乐团，在巡演中遇见了来看音乐会的霍辰。霍辰英俊多金人还浪漫，追了沈芳菲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
婚后两人还算是过了一段美满的日子，可霍辰过惯了公子哥的生活，私生活不可能干净。沈芳菲又因为工作缘故时常要飞去其他地方。等夫妻俩矛盾发生时，已经是无法挽回。
霍老爷子工作繁忙，可对家里的事并非不闻不问。得知夫妻俩的事后，他狠狠教训了霍辰，又减少了他每月的开支，霍辰之后总算是老实了一阵。可沈芳菲虽然看在霍老爷子的面上没再闹离婚，但不在家的时间更多了，和霍辰的婚姻也算是名存实亡。
沈老爷子一生豁达开明，对于沈芳菲的所有选择都没有过强加阻挠的时候。
等沈芳菲发现自己的婚姻很失败，不能让自己后半辈子都还被这段婚姻捆着时，她下定决心要和霍辰离婚。也是这时，她发现自己为了事业还常年忽视了老父和儿子，便决定带着霍凯南回江州定居，想在沈老爷子的晚年陪伴着他。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专会戏弄人，偏偏就不给沈芳菲这样的机会。
一开始沈芳菲坚决要带霍凯南回国定居的时候，一向通情达理的霍老爷子并未答应，直到听说沈老爷子突然去了，才默认了沈芳菲把霍凯南带走的事。
霍凯南那时候也才十七岁，骤然间要面对父母婚变，又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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