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吴婳, 你今晚还回来吗?”
是陶诗景的电话, 吴婳偷偷觑了一眼坐在床头的周启骏, 有些心虚地小声说:“不回来了……”
她欲言又止, 想要解释一下, 不过感觉说的越多越欲盖弥彰。
陶诗景在电话里偷笑, “我懂,你放心, 宿管阿姨如果来查房我们会搞定。”
“我……”
“别解释, 我懂, 哈哈, 祝幸福!”
陶诗景说话的重音放在那个幸字上,电话里还传来方方和园园的窃笑声,惹得吴婳红着脸挂了电话。
第一次就搞得全宿舍都知道了,真是好羞耻。
房间里安静极了, 只剩两人大眼瞪小眼,暧/昧与尴尬的气氛并驾齐驱。
他可能也有些紧张, 打开了电视机, 看了一会儿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去洗漱吧。”
“不不不, 还是你先吧, 我追的一本小说还有一个大结局就看完了。”
她这叫垂死挣扎, 能拖延一秒是一秒。
周启骏默默起身往卫生间走,听着里头一声关门声,吴婳忍不住抚了抚心口。
真特么紧张!
紧接着里头传来哗哗水声, 她不由得开始想入非非,想到一半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变色了!
得转移注意力才行。
她赶紧打开手机找了本小说来看,事实上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还没看完一页,听得里头水声骤停,她的脑子又开始不听使唤地胡思乱想。
她马上要看到刚出浴的周启骏了,怎么办,怎么办,好紧张,应该以哪种姿态面对他好呢?
听着“哗啦”一声开门声,她赶紧背对着他往床上一躺,假装自己在认真看小说。
她紧张极了,呼吸急促,虽然酒店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但还是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她,直到他靠坐到她身边,闻见一股淡雅的马鞭草沐浴露香味,她紧张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看完了吗?”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吓了一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说:“快了快了。”
敌动我不动,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什么小说,一起看。”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脖子,搭在她的肩头搂住了她,她紧张的动都不敢动,心扑扑直跳。
“霸道总裁放肆宠?”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书名给念了出来,她真的觉得羞耻度爆表,连连解释,“别误会,不是小X文,书名是那啥了一点,但内容还是很清水的,没有脖子以下的描述。”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被打脸了,他指着显示的那一页读了几句,让她脸色再度爆红。
这本书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大尺度,她只是随便点开了一本啊,都没看进去一页呢,谁知道第一章开头就在开车。她扫了一眼作者名叫“静月流云”,害她出丑,她决定以后都不看这个作者的文。
这下真是有嘴说不清楚了!
“套路,这都是套路,现在的小说都喜欢这样写,一/夜/情以后过几年,女主带着天才宝宝回来……”
面对她努力的辩解,他望着她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他,他摸了摸她的头,调侃:“你那么卖力解释干嘛,我又没说不信你,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等下真枪实弹,会做比这有颜色一百倍的事情!
“没什么,你去洗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吴婳走到卫生间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带,下了高数课就跟着他出了校门。
她含羞带怯地从门里探出半颗头,说:“我没带睡衣……”
人生第一次,总不能穿着大红色的秋衣秋裤吧,画面有点辣眼睛她不敢想象。
周启骏身上倒是穿着烟灰色的棉质睡衣睡裤,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十分正人君子的模样。他听到吴婳这样说,扯了扯自己的睡衣,说:“要不……你穿我的?”
“……那你呢?”
“男人无所谓,随便找件T恤穿就行,我行李箱里有。”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那好吧。”她讪讪地说。
他随即把上衣脱了,有型的肌肉线条露出来,吴婳看了一眼就脸红了,赶紧低下头去。怕他把睡裤也脱了赶紧说:“裤子不要了,你留着吧。”
说完,他的表情有些震惊,似乎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挺大,我穿上就跟睡裙似的,不用再穿长裤了。”
吴婳心怦怦直跳拿着带着他体温的睡衣进了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通红,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期待又紧张。
其实周启骏也挺紧张的,第一次不分男女,不能因为他开飞机心理素质好就会不紧张,这种事情不紧张才怪。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生,他自然也在青春躁动时看过爱情动作片。但是他也明白实操和理论是完全不同的,就像他们学飞行,上模拟机和真的驾驶着上天那是完全两码事。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趁着她在洗澡的空档,赶紧拿着手机来百度:第一次要注意的事项。
一二三四,下面列了好多条,他像个好学生一样,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一条一条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经验值。
他靠坐在床头看得认真,对了,还没准备套子,还好酒店里一般都有,他打开抽屉果然摆放着几盒,那暧/昧不明的包装,看一眼就让人呼吸加快。
正在这时,他听得一声浴室门开的声音,吴婳走了出来,他一下把抽屉关了,有些局促地看向她。
他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露出白皙的锁骨,竟有一种慵懒妩媚的感觉。他的睡衣对她来说虽然大,但也只是上衣,只能堪堪遮住重要部位,露出两条白嫩有型的腿来。
难怪影视剧里经常有女人穿男人的衣服,是真的引人遐想。
他喉结上下滚动,觉得自己意志力根本不强。
她也很不好意思,绞着衣角手足无措地低头站在那边,都不敢靠近他。
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主动才行啊。
他朝她走过去,努力克制着气血上涌,微笑说:“挺合适哈。”
“袖子长了点。”她甩了甩长长的衣袖。
“我帮你往上卷一些。”
说着拉起了她的手,然后再也没放开,牵着她往床边走。
两个人手牵着手平躺在床上,紧张的气氛弥漫整间屋子,大有赴死的壮烈气概。
就这样缓了几秒,他终于一手撑在她身边,慢慢朝她凑过身去。
她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在他碰触上第一颗扣子之时,急急握住了他的手,“把灯关了吧。”
她害怕又害羞。
“好。”
他探出手去把灯全关了,连夜灯都没留,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能看到彼此炯炯的眼神。
他的手掌抚上她肌肤的一霎那,她整个人都绷紧了。脑中不知为何蹦出《琵琶行》来,不禁在心里默背:
轻拢慢捻抹复挑……
对于两个毫无经验的人来说,关灯当然是让难度成倍增加,事实证明,就算他周启骏飞行技术再好,这会也发挥不出来,谁叫他不是老司机。
“能不能开盏小灯?”他实在是找不准地方,君子端方如他,急得满头汗。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撑起身子来开灯,灯光亮起的一霎那,他看到她脸色一片娇羞,粉面桃花,瞬间呼吸发窒,他都有点忍不住了。
“啊,你压到我头发了!”
“痛——”
吴婳的各种反应让他更加紧张,事实上是好几次都没成功,中间他又查了一次百度XX构造,研究了很久,终于在天快破晓时打响了革命的第一枪!
紧接着发挥越来越好,陆续有了第二枪,第三枪……枪枪正中靶心,不负他军校精英的称号。
***
冬天本来天就亮的晚,此刻太阳已经透过窗帘洒下一片光亮,而且吴婳上午还有课,可是她根本就起不来,浑身像散架了。
好痛!好累!好困!此刻她只想闭上沉重的眼皮好好睡一觉。
陶诗景给她发短信:快上课了,你怎么还不来?
吴婳懒懒地抬眼看了眼手机屏幕,连打字回短信的力气都没有,干脆回拨电话:喂,诗诗,帮我请个假,我好像发烧了。
陶诗景在电话里偷笑:不会吧,这么激烈,周启骏是个狠人。
听到舍友这样说,她也懒得辩解了,周启骏他真的是个狠人,一点也没错。
君子端方周启骏?
呵!骗鬼。果然人不可貌相。
挂了电话,她抬眼看了眼正在地上早锻炼做俯卧撑的周启骏,虽然荷尔蒙爆棚,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是不是精力没处使,昨晚那种俯卧撑还没做够吗!
“周启骏,要是因为我今天没去上课最后挂科了,那就全是你的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他心情格外好,又做了几个才从地上起身,抓起毛巾擦了擦汗,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温柔地问:“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懒懒地说:“我只想睡觉,全身都痛,你真是混蛋!”
他偷偷笑着,把压在她脸上的枕头移开了,说:“先吃点早饭再睡吧,作息三餐都要规律才身体健康,这家酒店的早餐挺丰盛的。”
“你还有脸说作息规律,哥哥,我昨夜可没合过眼!”
他连忙陪笑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但也是……嗯……情不自禁。”
好一个情不自禁呀,简直是毫无节制。
她选择装死,一句话也不说。他凑上去亲了亲她,说:“来,我帮你穿衣服好吗?”
说着将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雪白的床单上赫然有一块醒目的红色。
她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忙说:“不用你,我自己穿。”说着躲进了卫生间。
等她穿好衣服洗漱出来,顿时有点傻眼,只见原本被折腾的凌乱的床,被他整理的板板正正,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像豆腐块,床单上的落红也被他清洗干净熨平了,此刻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欲盖弥彰!”她小声地嘟囔。
他过来将她搂在胸前,亲了亲她的额发,说:“小婳,我不会负你,我周启骏以生命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说这干嘛呀,谁要你起誓。”
他执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牵着她的手坐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丝绒首饰盒,打开来是一枚铂金戒指,极简单的款式,上面镶嵌着一排细小的碎钻。
她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呀?”
“准备来看你时买的,是委屈寒酸了点,等我以后赚多点钱一定给你买个大钻戒。”
她笑:“我哪有那么物质,这枚戒指小巧精致挺好看的,我就喜欢这样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满心动容。
“来,我给你戴上。”
她喜滋滋地伸出左手来,问:“你知道戴哪只手指吗?”
“不是哪个手指大小合适就戴哪个吗?”
她摇摇头,给他解释:“食指代表未婚想结婚,中指代表热恋中,无名指代表结婚,小指则表示独身主义。”
他本来捏着戒指有些犹豫的手立刻朝着她的无名指套去。
吴婳立刻把手指一缩,说:“周启骏,你想得美!”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吗?”他微微皱眉。
见他一副弃夫的表情,她笑得前仰后合,牵动了身下一阵痛楚,连连说:“哎哟,好痛!”
“那么痛的吗?”
她瞪他一眼,气得狠狠捶了他一拳,“禽兽不如!”
受了女朋友一拳,他也只能是笑笑的份,最后戒指戴在了中指上,因为指圈有些大,只有和中指还算贴合,但还是有一点大。后来吴婳拿红头绳细细地缠了一圈,周启骏看了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看,要不去换个尺寸。
她却摇摇头,说:“我小时候见我奶奶就是这样戴戒指的,黄金的嵌宝戒指,背后总是绕一圈红线,戴在手上久了,红线都有些发黑了,但看起来居然也十分好看,而且居然会有一种岁月沉淀,莫不静好的感觉。”
后来她这样戴在手上,时常被舍友嘲笑她是有年代感的老阿婆级别的人,现在哪还有人这种操作,传统黄金戒指和红头绳兴许挺搭,但时尚镶钻的铂金戒指缠上红绳简直不伦不类。那感觉就像穿着农村花棉袄的翠花在弹钢琴,充满违和感。
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看着手上的戒指想起千里之外的男友,心里还是暖暖甜甜的。
后来分手,她把这枚戒指寄回给了他,当他收到这枚戒指,看到指圈上还留着她缠的红头绳时,一个大男人立刻红了眼眶,她竟然那样决绝,连最后一丝希望都不再留给他。
***
吴婳回到家,家里黑漆漆的,爸妈都在医院值班,只有她一人。她怕黑,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开了出来。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是淋雨,又是被猥琐男偷拍,又是遭遇相亲极品的。她曲腿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头嗡嗡作痛,浑身又冷又烫,用体温计量了下果然发烧了,赶紧泡了杯退烧泡腾片,洗了个热水澡就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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