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珈点头同意。

　　宋小乐不好意思地把手机递过去，“我不会操作，你来吧。”

　　文珈轻嗤一声，“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傻?”

　　宋小乐莫名又被讽刺，他为自己辩解：“因为我重生在一个睡桥洞的流浪汉身上，但是也可能不是他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过宋先生已经给我找了老师教我读书认字，我已经认识很多字了，还会算数，我还有工作，我一个月能赚三千块，你不应该这样嘲笑我，很不礼貌。”宋小乐认真地说。

　　文珈眯起眼睛，听完之后半天才回过神，然后哈哈大笑。

　　宋小乐很不满，他想，他一定要告诉宋先生。

　　他气鼓鼓地拿过手机，然后抱着宋叮叮离开了宠物医院。

　　回到家里，他照旧给宋叮叮热羊奶，然后去上班，他还是很想念宋先生，听了拉布拉多的事情之后他愈发地想念宋先生，他想珍惜和宋先生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不想再有遗憾。

　　第二天的晚上，他正坐在客厅殷切地等着宋砚初回来，突然收到了文珈的短信。

　　【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你说的主人是不是单纯就是主人的意思?】

　　宋小乐看了半天都没看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突然想到以你的智商，应该是不知道主人是什么含义的。】

　　【等等，宋小乐，你还把自己当成狗吗?】

　　宋小乐愣住。

　　【傻子，你现在是人类了，狗这个身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接下来的几十年你都要以人类的样貌、人类的行为方式，在这个地方生活，你要慢慢地调整自己的认知，你要给自己洗脑，你现在是人类，不是狗了!知不知道?!】

　　宋小乐慢吞吞地用拼音输入，一下一下地戳着手机屏幕。

　　【可是我就是一只狗，我当了十二年的狗，我不是人类。】

　　没等文珈回复，身后传来门响。

　　宋小乐立即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到宋砚初的怀里，宋砚初也放下行李箱，伸手抱住他。宋小乐踮起脚，紧紧圈着宋砚初的脖颈，委屈地说：“宋先生，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思念在触碰到宋先生的那一刻喷涌而出，宋小乐抽抽鼻子，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宋先生……”

　　宋砚初也没想到宋小乐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连忙把宋小乐抱起来，坐在沙发上，柔声哄着：“以后不会了，以后再出差的话，我就把小乐带着，小乐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差?”

　　宋小乐猛地点头，“愿意，只要能一直陪着宋先生，做什么都愿意。”

　　他把脸埋在宋砚初的颈窝里，娇气得不行，宋砚初现在变成被拿捏的一方，宋小乐只要随便哼唧两声，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宝都捧到他面前。

　　宋砚初洗澡的时候宋小乐还在门口守着，门一开，扑面的水汽让宋小乐有些睁不开眼，等视线清明之后就看到宋砚初还没系上的睡衣纽扣。

　　露出来的腹肌线条分明，宋小乐看得愣了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宋砚初被他逗笑了，也伸手过去摸了摸。

　　圆圆软软的。

　　宋小乐很是沮丧。

　　宋砚初在他耳边说：“没关系，我很喜欢小乐的肚子。”

　　“我吃很胖。”

　　“不胖，一点都不胖。”

　　宋小乐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百二十几斤，根本算不上胖，只是和以前的瘦骨嶙峋相比，现在的确圆润了不少。

　　宋砚初去看了看宋叮叮，宋叮叮把小脑袋靠在宋砚初的掌心。

　　“打过疫苗了?”

　　“嗯。”

　　“小乐把叮叮照顾得很好，真棒，我要奖励小乐一些礼物。”

　　宋砚初把行李箱打开，里面有一些工艺品，还有宋小乐最喜欢的玩偶，“还给你买了一顶帽子，路过看到的，奶白色应该很适合你。”

　　宋小乐蹲下来，乖乖让宋砚初帮他戴上，奶白色的帽子衬得宋小乐的脸色白里透红，他傻傻地笑，宋砚初心尖微动。

　　宋小乐给宋叮叮喂完羊奶，大功告成地回到宋砚初的床上，在宋砚初的怀里滚了两圈，然后说：“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怎么了?”宋砚初侧身看着他。

　　“想宋先生。”

　　宋小乐抓住宋砚初的手，和自己的手贴在一起，温热的皮肤接触到一起，宋小乐突然想起文珈的话。

　　【宋小乐，你还把自己当成狗吗?】

　　如果我不是狗，我是人类，那我现在这样和宋先生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不对?电视剧里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的都是夫妻或者情侣。

　　宋小乐倏然起身，有些仓惶不安。

　　他很纠结，又想和宋砚初一起睡，又觉得身份不对。

　　宋砚初把他重新搂到怀里，“又怎么了?”

　　宋先生的怀抱实在太舒服了，宋小乐容许自己再放肆一回，他抱住宋砚初的腰，整个人贴上去，他小声问：“宋先生，你以前有没有这样抱过其他人?”

　　“没有，我只这样抱过你。”

　　“那以后呢?”

　　宋砚初对宋小乐问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讶，心想他可能是爱情剧看多了。

　　“以后……就要看小乐愿不愿意让我抱了?”

　　“愿意!”

　　宋小乐紧紧抱着宋砚初，他产生了一个很自私的念头，自私到不像他自己。

　　他想：宋先生只有我能抱，不许别人抱。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一串铃声吵醒的，宋砚初不在身边，大概在厨房做早饭，宋小乐摸索了半天才摸到手机，一点开，文珈的声音从里面炸出来。

　　“宋小乐，你竟然敢无视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短信，你竟然一条都不回!”

　　宋小乐陡然清醒，坐起来道歉：“对不起，昨天晚上宋先生回来了，我没有时间回复你。”

　　文珈明显沉默了几秒，他问：“你们已经那个了?”

　　“哪个?”

　　“就是，嗯……就是……诶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宋小乐满头雾水。

　　“我问你，你和你那个宋先生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平时都怎么对你?”

　　“他对我很好，他给我做饭，还会给我做冷饮，陪我学习，还抱着我睡觉。”

　　“就这样?”文珈想了想又问：“他没说让你做他男朋友?”

　　宋小乐呆住，“什么男朋友?”

　　“你和他做的都是人类情侣做的事!你看过哪个主人这样对待他的宠物?你拎拎清楚，你觉得自己是狗，但是在他的眼里，你不是狗，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喜欢的是人，你懂不懂?”

　　宋小乐慌了，“可是、可是我就是狗啊，我只是变成了人，我——”

　　“对啊，你变成了人，你就是人了，你要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余生几十年，你不能一直这样，会露馅的，会被人怀疑的。”

　　“我很努力地学习人类的技能。”

　　“不够，至少对你和宋先生的关系而言，那是不够的。”

　　“宋先生知道我是小土狗，他知道的，他听了之后一点都不惊讶，他能接受。”

　　“真的假的?”

　　“真的，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宋先生知道我是小狗，他还是对我好。”

　　“那我就没得说了。”

　　“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还是谢谢你，文珈。”宋小乐很是乐观，他说：“我上辈子做了十二年的狗，虽然挨打挨骂，最后冻死在雪地里，但我还是觉得做狗挺好的，因为能遇到宋先生这样的主人。”

　　挂了电话之后，宋小乐翻了翻文珈发来的短信，文珈把后果渲染得十分严重，看得宋小乐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想要求助宋砚初，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宋砚初站在房间门口。

　　宋砚初眉间微蹙，眼神晦暗不明。

　　他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宋小乐说他上辈子是什么?

　　宋小乐不解，穿好拖鞋走过来，想要往宋砚初怀里钻，可是宋砚初往后退了一步，猛然避开了宋小乐的手。

　　宋小乐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蓦然想起文珈的短信。

　　【人类只会觉得你是怪物，没有人会喜欢怪物，他们只会把你抓起来，然后把你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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