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朔说：“王上龙心大悦，赏了这么多美人，男将是高兴了，本将看颜将军好像没什么兴致啊。”
颜云楚一愣，没想到他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便敷衍地笑了一下。
呼伦朔朗声大笑，说：“不妨，一会也有美男献舞，颜将军等着吧！”
颜云楚挑眉，说：“拭目以待。”
她目光横扫，与康许对了一眼——这个年轻的男人沉默寡言，神情怡然自若。
舞罢，两名士兵押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上来。
呼伦朔说：“此人潜伏在舞女之中，是来救陈将的奸细！”
颜云楚抬眼打量。
是一张陌生的脸，杏眼桃腮、唇红齿白，那女子穿着黑衣，衣衫被利鞭割破血流不止，衬着那张美艳动人的脸楚楚可怜，但她的神情却十分坚毅。
颜云楚眉间一皱。
这个女人不会武功。

004


陈璟被带上来。
呼伦朔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支着膝，甩了个眼色，让人将陈璟推到那女子面前。
“陈将军，你的红颜知己，可还认得？”
那女子伏在地上，低着头不让人看自己的脸，身体瑟瑟发抖。
陈璟立着身，扫了一眼，说：“不认识。”
“哟，不认识？”呼伦朔仰面大笑，“她为了你只身犯险，你说不认识，也太无情了吧。姑娘，抬起头来，看看面前这个是不是你的情郎。”
士兵抓着她双肩，迫使她站起来，与陈璟会了一面，她又低下头去。
颜云楚转着扳指，面无表情地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陈璟。
他一定认识那个女人。
少许的沉默后。
陈璟淡声道：“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闻言落泪，并不答话。
她叫金荷。一年前，被关羌营俘虏，因受陈璟的恩情免遭践踏。听说他落难被俘后，便逃离关羌营四处找机会想进来救他。她不会武功，但凭着一技之长和不怕死的劲混进了敌营。不料被人识破。
她死也没有说出陈璟的名字，但他们用陈璟的死试探她，她就漏了馅。
陈璟回头，看向主将位的男人，说：“你想怎么样？”
看来是决定保这个女人了。
呼伦朔抬起手指，指着他，说：“陈将军这句话说得不对。我们将来是要做朋友的人，本将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这样吧，本将听说陈将军自幼修习剑舞，那剑舞得一绝，不如今日就让大伙开开眼。尤其是咱们颜将军啊，期待已久了！”
说完，他含笑看向颜云楚。
颜云楚放下酒碗，淡笑之下藏着紧咬牙龈的狠，说：“大将打探得挺仔细。”
呼伦朔扬手，道：“给陈将军剑！”
金荷猛地挣脱钳制，她抓着陈璟的衣勉力站稳，嘶声说：“将军，奴不值得你受此羞辱，奴死前能见你一面已经无憾，来生，将军，来生见……”
她冲到那送剑的兵身前，夺了剑，用尽毕生力气往脖间横抹。
她瘫倒在地。
呼伦朔爽快大笑，说：“好一出情深义重！可惜啊，剑没开刃。姑娘稍后再死吧，陈将军，请！”
士兵将金荷拖下场，她脖间剑印流出几道血路，但并不致命。她挣脱出来，扑向陈璟，含着泪摇头。
陈璟扶着她的手，屈了身，低声说：“我还需要你，好好活着。”
金荷泪眼婆娑，咬着唇点头。
诺大的草原中央，只剩陈璟单薄的身影。
夜风吹起白色的囚衣，他将乱发扎起，衣角塞进裤里，接过了剑。
那英然的身姿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幕幕美景，和莽荒男儿不同的是，他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这种贵气与驰骋疆场染下的肃杀之气完美的交融，生出一种惊人的魅力。
座下的女兵看得口干舌燥。
一直沉默寡言的康许忽然说：“大将，属下见过的剑舞中，还没有穿囚衣的。这不大合适吧？”
“那就见一见穿囚衣的。”呼伦朔低呵两声，看向颜云楚，“颜将军审问多日什么都没问出，你舍不得，本将今日替你来做。”
颜云楚罩着被她震碎的碗，桌下的手已经攥紧了靴边的匕首。她面上不露杀色，在紧握得手快抽筋的前一瞬，才压住了汹涌的心绪。
火堆更甚，要把黑夜照得像白日一样亮，要耻辱感无处遁逃，所有人都看着那张俊冷英扬的脸，看着那具如松如柳的年轻身体。
王宫来的乐师奏响了古琴，边原的莽兵举锤擂鼓。
那迟迟不动的人影在窃窃私语中摁住急速跳动的胸膛。
他退步，挽了个剑花，随意却不失华丽，像一只受伤落在原上的鹰，还傲着驰骋空天的劲，使得他每个凌人的剑招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心动的破碎美。
原上的风也被吸引而来，与他的发缠绵追逐，它可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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