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系好绳索,就连海浪冲过来都不带动一下。
“这是你妹妹吗?她怎么了?”小蝴蝶从冲浪板上下来,笑着问沿闻屿。
你才妹,你全家都妹!
司漂捏着拳头赌气地刚要抬头,用眼神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让小蝴蝶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别一上来就瞎揣测别人的关系好吗!
“嗯。”沿闻屿低低应了一声,“大概是叛逆期到了。”
司漂原本笃信的眸子里的光一灭,手里的绳子勒得她手心疼。
她眼神落在脚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言不发。
“哎哎哎。”郭凡最先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地不对劲,他弯下腰来拉过司漂手里的绳索,“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我们家漂一个人在这,走,凡子哥带你去玩。”
“不了,凡子哥,我自己在这,挺好的。”司漂给了郭凡一个面子,但身体没挪地方。
“这小姑娘长大了心思就变难猜很多了哈哈哈哈。”郭凡干笑几声,甩甩手,“那什么,别墅里有果汁和游戏机,要不,进去休息休息?”
冲浪板没放稳,浮在海里一下一下地撞着司漂的小腿。
沿闻屿在那头轻轻扯了扯绳子,司漂的冲浪板就被他牵了过去,“听你凡子哥的话,进去休息休息。”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在外面玩我就要进去休息。”司漂犟起来脾气跟头小牛一样。
她才不要做什么沿闻屿的妹妹,沿闻屿也不要像个大人一样高高在上地管着她。
沿闻屿对别人都是平等交流的朋友同学异性,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纯洁无瑕的兄妹情。
司漂拴着冲浪板往海里走去,也不管后面的三个人。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跟谁赌气,是跟在海面上站不起来被海浪掀翻的自己生气,还是跟把自己当成妹妹的跟别的女生一起冲浪的沿闻屿生气,或者是在跟卢菲跟个刺破未来的占卜家一样笃定的预言生气。
总之,她觉得很生气,胸腔里的气焰嚣张,气的她都发现自己已经越走越远,海平面几乎都要没过她的脖子。
司漂不管,她今天,非冲起来不可。
她稳了稳冲浪板,往后看了一眼从远处翻腾过来的浪花,瞅准时机,从冲浪板的横亘面跃上,身子平躺在冲浪板上。
她心里默数,感觉到身后一阵大浪过来的时候,她迅速站起,只是一慌张她没稳住身子,踩到了冲浪板的侧沿。
两秒后,冲浪板侧翻。
司漂被浪头席卷到海面下。
她蹬着脚想要踩到地面,谁知这海水越来越深,她完全踩不到浅滩边的沙子,司漂慌乱地扯了扯脚踝上的安全绳,可是从鼻腔眼球和耳朵里翻涌而至的海水正在慢慢褫夺自己的呼吸。
司漂觉得自己就好像一颗落在海里的小石头,连掉下去的时候都轻到砸不出任何的浪花来,她不会游泳,身子在海里颠来倒去扑腾了一阵之后,她开始失去力气。
海水淹没了她的五官,窒息的感觉像是长了触角,密密麻麻地爬上了她的大脑。
司漂听别人说过,人要死的时候,会有一种特别大的失落感。
一种对万事万物怀有抱歉的失落感。
她无声地向下沉去,沉重的眼皮支撑不住逐渐阖上。
恍然间看到一个黑影,逐渐朝她而来。
司漂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形线条,却意外明朗凌厉的眉眼,以及在海底的光作用下鬼魅一般白的透明身躯。
司漂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的念头是,她遇到海底的神明了。
窒息感颓然消失,司漂被一阵力道拖出了水面,她大口地呼着气,想要把进去鼻腔气管里的咸腥味排出。
司漂感觉到后衣领的力道,她尝试着回头,沿闻屿正拖着她来到了浅水滩上。
他手一松,司漂淌着水跟只落汤的小猫一样,苍白着小脸坐在岸边。
沿闻屿从一旁的躺椅上随手拿了一块折叠好无人用过的浴巾,手一落整块浴巾把司漂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他蹲下身子来,尽量和她保持在同一高度。
沿闻屿手上留了些力道,扯着毛巾的两端摩挲着司漂身上的水花,他的语气严肃又无奈:
“司漂,你是要怎么样,淹死在这,然后要让我夜夜难安?”
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责备,有着长者的天然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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