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屋里灯光,“还有谁在这儿吗?”
容予不动声色侧过身,挡住丁宝枝视线,屋里灯火一晃,像是谁走了过去。
“这儿没别人,就是我和我司礼监带来的孩子。”
“孩子?”丁宝枝愣了愣。
听见有人叫他似的,门内走出个看着就乖巧伶俐的男孩,也做宦官打扮,约莫十三四岁。
他见了二人垂首道:“干爹,指挥使夫人。”
丁宝枝笑道:“那是你认的干儿子?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他第一回 跟我出宫,我教他记住今天府上的所有人,指不定哪位就是他日后的贵人。”容予将那孩子招呼过来,“他是我从御马监特意调去司礼监的孩子,名字叫张栓福,做事又谨慎又肯卖力气,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丁宝枝玩笑道:“那他要是又谨慎又BBZL肯卖力气,还懂得偷懒耍滑不就跟你一模一样了?”
容予唇边浮现一道浅浅笑纹,“夫人也别当着这孩子面拆我的台。”
“我可不敢。你说他叫张栓福?”丁宝枝看向那男孩,“没想过给他换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宫里可栓不住福。
宦官宫女大多出身贫贱,初进宫时名字要是叫得难听不是件好事,直接就被人分出三六九等来,不受待见。要是用着贱名的奴婢受到提拔,往往都会被各局各监的主子换个新名字,也讨个好口彩。
容予道:“既然夫人提出来了,不如就由你替他起一个?”
三人说着行至屋内,丁宝枝推辞无果后想了想道:“他既然跟着你认了你当干爹,那这个名字将来一定会被万岁爷时常挂在嘴边,嗯,我想想...不如就简简单单取个平字。”
“平安的平?”
丁宝枝点头,“也有安定平稳的意思。”
安.邦定国,平乱稳世,简单上口的名字叫着不累,也更显沉着可靠。
容予招呼张栓福到丁宝枝近前,跪下磕头,“奴婢张平叩谢指挥使夫人赐名。”
“快起来,这也没别人,我更不是你的主子。”
丁宝枝扶了张平胳膊一把,将人带起来。
容予道:“张平,去给夫人要些茶水来。”
丁宝枝本想回绝,但难得相聚,她前几次和容予碰面甚至都不能说上一句话,想着那就喝口茶再走,反正薛邵不在流云小筑她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寻。
张平退出去后,容予和丁宝枝都安静下来,五年间对方发生的变化彼此也都看在眼里,要想寒暄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容太监...”
“夫人你...”
二人撞上了话头,相视一笑让对方先说,丁宝枝喝了点酒,脸色透着丰盈的红润,容予端详她良久,含笑将目光看向别处。
“见你过得都好我就放心了,其实在我当上秉笔之后我想过去司衣司找你,权当衣锦还乡。但没多久万岁爷便让尚宫局整理了一千人次的特赦名录,我见你在上头,松了口气,这口气一松便觉得不见你也挺好。”
丁宝枝垂眸笑道:“我初任典衣也找人问过你的下落,可你那时已经到了司礼监,改换了姓名,我找人问询无果还以为你...”
“你找过我?”
丁宝枝笃定颔首,“是啊。”
容予释怀一笑,转而问:“白天你和指挥使是从外埠刚刚回京?”
“从曲州回来。”
“曲州。”他顿了顿,“曲州好山好水...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你们去曲州做什么?”
“他有公务。”
“噢,我听说了,曲州知府被革职,所以那辆车里是魏光禄魏知府?”
丁宝枝摇摇头,“我们回来时半夜遇袭,车里是袭击我们的人。”
“竟有此事?”容予担忧道:“这也太危险了,真是不堪细想,我看往后指挥使去外埠办案,夫人还是别一道去为妙。”
丁宝枝笑道:BBZL“我也是这么想的。”
去要茶水的张平回来了,出乎意料的是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薛邵。
见是他,丁宝枝和容予先后离了椅子。
张平站在薛邵边上被衬得更像个没发育的孩子,唯唯诺诺端着盖碗不敢吱声。
丁宝枝见薛邵右胳膊果然染了血迹,上前道:“你去哪了?建安王妃说你在流云小筑,我过来却没有找到你。”
薛邵面无表情转向容予,“容太监也是听了王妃的话,来这儿寻我的吗?”
丁宝枝闻到好大一股醋味......
他到底吃什么长大的?醋泡火药?
容予笑道:“指挥使说笑,我和夫人是在这儿偶然碰上的。”
丁宝枝只得拉上薛邵小臂,“既然找到你了,那我们就回席上去吧。”
她掌心一点也不热,是在这更深露重的园林里久坐不动的缘故,那点冰凉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达给薛邵,熄了他的无名火。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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