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手,假装受益匪浅地点点头,谢过嬷嬷,让门里的宦官领着在宫中一路穿行,来在临溪馆。
临溪馆归属慈宁宫,紧挨着丁宝枝曾经待过的宫中六局,但她从没进去过,只听说皇帝下了早朝时常会去临近的临溪馆走走,看看花草提神醒脑。
才进临溪馆,丁宝枝就闻到幽幽的龙涎香,她低垂着头加紧脚步来在圣驾前。
“臣妇丁宝枝,参见万岁爷。”
丁宝枝作势要熟练地三跪九叩,让皇帝一声‘快快免礼’给阻止了。
皇帝佯装气恼地一拍桌子,咂舌道:“薛邵,你怎么跟她说的?”
丁宝枝让他拍得怔住,不敢抬头,眼前踏进一双靴子,格外熟悉,是她亲手做的。
薛邵站到她身侧,“万岁,臣当然只敢照实说,说万岁传她进宫觐见,要给她多多的赏赐。”
“好你个薛邵,朕何时说过一定就有赏赐了?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越说越来劲,饶是聋子也听得出皇帝和薛邵情义甚笃。
皇帝道:“丁宝枝,你且抬起头来不必紧张,朕宣你入宫不为别的,就是想见见传闻中薛邵的救命恩人。”
丁宝枝有些没转过弯来,而后反应才过来她出宫的恩典是薛邵找皇帝讨的,请旨自然要说明理由,如此皇帝不可能不知情。
她抬起头,总算在出宫的第一年见到了皇帝的面目。
丰神儒雅,仪态万方。
因为先皇乃大纾的开国皇帝,当今万岁在十岁前还只是个寻常百姓,都说八岁看老,十岁更是定了性,所以后来他继承大统也没什么唯我独尊的人龙姿态,反而行事另类,颇受朝臣非议。
皇帝给丁宝枝赐了座,但薛邵还得挎刀在他身后站着。
丁宝枝难免局促,听皇帝说道:“早先你还在宫里的时候朕就跟薛邵提过,找个裁制新装的由头传你觐见,但是他怕惊扰你,几次都将朕给劝住了。”
丁宝枝一面惶恐,一面困惑地看向薛邵。
她怎么不知道早前在宫中的时候自己就被盯上了?
“臣妇彼时不过在尚服局任六品典衣,若真得万岁BBZL爷传召裁制新衣,才是真的说不过去。”
皇帝笑了笑,“朕前日在慈宁宫看到太后屋里挂上了一幅《金刚经》,起先以为是画,走近了才发现是绣品。太后说那幅经书出自宫内尚服局,是一个姓丁的女官吃斋半年潜心绣制的,朕一猜便是你,悔不该将你放出宫去,便宜了薛邵,白瞎这份技艺。”
丁宝枝赶紧道:“臣妇不敢独揽功劳,《金刚经》是司衣司所有女官的心血,能得万岁爷和太后赏识乃司衣司之大幸。万岁爷也不必遗憾,技艺学过就不会忘,臣妇在宫外也可以继续为太后吃斋祈福绣制经文。”
皇帝抠抠眉尾,扭脸看向薛邵,后者眉眼含笑,像是在说我夫人就是这么荣辱不惊能说会道。
皇帝忽然一喜,拍掌道:“薛邵,朕看你也不必再为你外祖家的事烦心了,丁宝枝出宫之后仍旧心系太后心系宫闱,朕心甚慰,今日授她以诰命,让她从你的品级,从此便是正三品的诰命夫人。”
哪怕丁宝枝坐在凳子上也觉得膝盖一软,不敢耽误,立刻跪地谢恩。
皇帝笑道:“这下梁国公要是再有二话,直接叫他来寻朕吧。怎么样?薛邵,这封赏比之你预想的如何?”
皇帝这是彻底替他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薛邵单膝跪地揖礼谢恩。
丁宝枝如同跪在云端,最后还是让薛邵给搀起来的,坐在凳上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皇帝拍板道:“这事就交给司礼监去办吧,容予呢?”
边上宦官低眉顺眼道:“容太监在大殿为万岁爷整理今日尚待批阅的奏章。”
“去把他叫来。”
那宦官领命退下去。他只是个随侍御前的宫人,真要执笔替万岁爷书写圣旨,还得是司礼监的秉笔容太监容予。
过了会儿,门外传进脚步。
丁宝珠转身看去,首先入目一身铁锈红的曳撒,上绣着虬属兽斗牛,金刚怒目栩栩如生。
抬眼再看那人面貌,面庞白皙细嫩,眼睛鼻子嘴都小巧秀气,显得女气。
丁宝枝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盯着他瞧。
那人也察觉到丁宝枝的目光,转脸朝她一笑,眼睛似玻璃珠一样通透明亮,与丁宝枝脸上的惊愕之色形成鲜明对比。
荣达...
他是荣达......
主座上皇帝朝他招招手,“容予,朕要下一道诰文,授锦衣卫指挥使薛邵之妻丁宝枝三品诰命,你去神帛制敕局取丝织文书来,替朕拟旨。”
容予弓俯下身子,仔细听明白后才道,“奴婢这就去办。”
皇帝道:“旨意不急着传,你先忙完手头上的再找个日子出宫宣旨,不过,可得赶在梁国公七十大寿之前。”
“是,奴婢明白了。”
容予退出临溪馆,转身离开的一瞬,他眼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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