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流云。
听了他的话,女孩儿好像受了委屈,眼眶里渐渐盈满泪水,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小嘴抿得紧紧,因为不愿意在他面前露怯,正拼命抑制流泪的冲动。
一滴泪不期然的落在季之涣的手背上,还是温热的,带着少女的体温。
古茂确实被自己欺负哭了,但季之涣心里却没有那种难言的畅快,反而心头胀胀的,有些酸涩,又有些心疼。
但不可否认的是,古茂哭起来真的很美。至少比他想象中还美,女孩儿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美,她睁着被泪水洗过的透明发亮的眼睛,执拗的看着季之涣,希望他改变主意。
周围过往的路人见两个少男少女在这儿站半天了,女孩儿似乎被男孩儿气哭了,正伤心的抹眼泪。
季之涣不怕这些,他本就是在黑暗中生活过的人。但这一刻,他望着古茂涕泗横流的脸,心里一软,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支使着他,支使着他去保护面前的女孩儿。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是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儿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他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凡是对上他眼神的,都慌乱的别开眼,心中升起一丝惊惧。
然后,他温柔地将古茂打横抱起,用自己宽大的衣袖把怀中的人儿完全遮住,迎着斜阳,大步向前,稳稳的,像护住他最重要的珍宝。
突然离地的惊惧令古茂惊呼出声,两只手下意识的环住季之涣的脖子,但又觉得这种姿势太过亲昵,最后两只小手落在空中尴尬的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又羞又恼,两只手捏成拳头往季之涣胸口捶:“季之涣,你快放我下来!你怎么这么讨厌?为什么总是捉弄我?难道你没发现我已经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和你做朋友了吗?”
其实古茂本不是个容易哭的人,因为她要从季之涣手里拿到解药,要实现她对季之涣的承诺,所以她忍着心里的害怕、担心陪他玩了一天。眼看这天终于要结束了,可他似乎并不准备将解药给自己,所以她厚着脸皮去问,没想到他还拿这件事来逗自己取乐。
于是积累了一天的怒气、怨气一时通通往上涌,逼得她红了眼。
女孩儿当真是气急了,竟直接唤他的名讳,不管不顾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说完后,她似乎又后悔了,抽着气小声和他商量:“我知道你是好人,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坏,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别再捉弄我了?”
他听了,心里更是软的一塌糊涂,哪还舍得说重话来惹她生气?
他埋下头,笑的肆意。贴近古茂耳边,声音又轻又缓:“好,我答应你。”
风起了,带走亲昵的耳语。轻轻卷起衣角,鲜艳的衣摆一路画下彩虹的痕迹,好似稍霁的天空澄澈得只见点点流云。
酥酥痒痒的热气喷在耳边,古茂没骨气的红了脸,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生怕别人看出她此时的难堪。
送古茂回府后,季之涣没有立即回宫。他和乔褚又在街上乱逛了一会儿,两人在一家成衣店换了衣裳,确定身后没人后,一个闪身,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青石板铺成的路径一直延伸到小巷尽头,经年风霜,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碎影,路径两旁连着墙根处生满阴暗潮湿的苔藓,黏腻的绿中带着黑,附在墙角,恶劣的生长。
这条路一看就少有人来,季之涣和乔禇踏着半干的路面在一处宅子前站定。季之涣敲了暗语,只听门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将门开了一个缝,探出脑袋来扫了一眼,便恭敬地低下头,侧过身子让季之涣他们进去。
任谁也不会想到,良道盐庄的后门会开在这么荒凉的小巷里。
林嗣北快步上前将季之涣迎进屋内,身后跟着那个矮个子的掌柜。
“爷,您总算来了。”林嗣北像见着救星一般,兀的松了口气,“最近江都的生意有些棘手,这是二弟前两天送来的急件,您吩咐过不能擅自联系您,这些也就一直拖着没处理。”
京都良道盐庄主要是由林嗣北把持,他与林嗣南是亲兄弟,早年被安排到季之涣身边饲马。他俩身世可怜,父母在一场瘟疫中都去世了,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季之涣见他俩身份干净,人也机灵,送他们去念书,结果两兄弟对练武念书没兴趣,在经商方面却很有天赋。
季之涣恰逢用人之际,便放手将良道盐庄交给他们,短短几年时间,良道盐庄便已在季国站稳了脚跟。
季之涣在主位上坐下,接过林嗣北呈上来的信纸,三、两眼看完后直接放进点着的油灯里,升腾的火苗席卷而来,片刻就把纸片舔噬而尽。
虽说良道盐庄在江都发展很好,但是也遭到了像尹家这类当地老牌的阻挠。自尹肃被调回来后便借着古政的威名,联结当地许多官员,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给林嗣南添了不少麻烦。谁都没想到,他还真从林嗣南手中生生夺走一些股份。
林嗣南毕竟初出茅庐,江都又是新环境,万事还是采取保守做法。经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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