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本该阖家欢乐的中秋节,她无处可去,没有人和她团圆,她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送她月饼,祝她快乐。
这一刻,她心情很复杂,她本不是个脆弱的人,可又觉得自己已经轻而易举地被击溃了。悲伤和空虚,是她已经习惯的情绪,只会让她麻木,唯独快乐,她觉得有些承受不起,严锐送了她一件很奢侈的礼物。
她有点莫名其妙地愤怒,想告诉严锐别轻易感动一个人,如果你不能成为她永恒的力量,那只会让身处困境的人更加痛苦,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更多的是贪心,想把快乐和心动死死地留在身边。
得到本就会让人生出贪婪,欲望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却不能只有一点,人不可能只满足于一点,她想要更快乐,不单单只是一个月饼,她心里被压制的那些期盼都翻涌上来,迫切地希望严锐能够满足她。
这可是中秋啊,是要团圆的中秋啊。
许沅愣愣地出了神,突然很冲动地想做一件事,她很久没这么冲动了,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她听见自己邀请道:“严锐,我们一起去过中秋节吧?”
空气静默了半响,逐渐变得稀薄,许沅期待地看着严锐,觉得他此刻的神情更加难以捉摸,不知谁的心跳如鼓,乱了这平静的青春。
严锐道:“好。”
杀人了,真是
去哪儿呢?许沅在想这个问题。
刚刚有点昏了头,只有冲动没有计划,去哪儿过节完全没想过啊……
两人站在站台前,严锐看了眼公交站牌,问道:“去哪儿?”
许沅只迟疑了一秒,因为下一秒她就看见严锐脸上出现了一种“如果你说你没想好,这辈子咱们就别再说话”的神情。
有点上高度啊。
她咽了口口水,指着702干巴巴地说道,“先上702先。”
这辆公交车走的线路非常神奇,几乎能把整个沅南城都走遍,整条线路跑完要四个小时,她心想着就不信整个沅南都容不下两个遗民。
刚好公交车到站,两人投币上了车,司机看上去有点恹恹的,毕竟大中午的,本该全民放假,他却在加班,难免心情不佳,车上人很少,都看上去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这让许沅有种车是开向墓地的错觉。
他们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公交车又摇摇晃晃地开动了。
许沅有些局促,现在她和严锐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厘米,车辆晃动时,他们的肩膀会微微擦过,她心尖尖都颤了一下。严锐坐在旁边跟个硬化剂一样,让她全身上下僵硬无比,她动都不敢动,她怀疑以这种姿势坐超过十分钟,她下车时就得被人抬下去,而且是那种可以直接抬进蜡像馆的程度。
得说点什么让精神放松一点。
许沅默默想着可以说的话题,想了很久后,终于憋出来一句,“严锐,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嗯?”严锐侧头望过来。
许沅硬着头皮道:“比如唱歌下棋打篮球之类的……”
有个方向她也好判断一下接下来是看见KTV就下车,还是看见体育馆下车,去公园看老大爷下棋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严锐陷入思考中,好像要在十几年前的记忆里捞出一个答案来。
“打球吧。”
许沅默默想,那就是体育——
“你要陪我打球吗?”严锐又问。
许沅心想我可以给你当球。
话说打球的话,和陌生人打是不是也挺没意思的?
她叹了口气,太难了。
702到了一站,她怔怔地看着一个老奶奶下了车,另外一个老奶奶又走了上来,在两个奶奶交接的瞬间,许沅出神道:“要不,我们去找个店子吃汤圆吧?”
严锐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那是元宵节。”
许沅脑子懵了一下,“那今天是?”
严锐一本正经道:“端午节。”
“哦。”许沅顺着他的话讲,“那找个店子吃粽——”
还没说完,她反应过来了,有些无语地看着严锐,很有意思?
严锐毫不心虚地与她对视:有意思。
半响后,许沅败下阵来,她诚实道:“其实我没有想好。”
与其这样尴尬地坐下去,不如回教室做题,中秋节团圆在一起做题也不是不行,好歹最后还能收获知识,她和严锐显然都不是那种会活跃气氛的类型,她甚至有几分冲动想问问蒋诗怡在哪里,方不方便中途上个车来讲笑话。
严锐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道,“没想好就继续坐着吧,反正这段路够长。”
许沅再次感慨,大佬好定力啊。
只有她觉得这公交车座椅好像长了刺扎人是吧?
她趴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上,感觉自己被这辆车垂暮的气氛感染了,有点想去养老院安详地晒太阳。
沉默了半响,严锐突然慢悠悠叫她:“许沅。”
“嗯?”许沅呆呆地回过头看他,声音被晒得有些蓬松。
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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