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秀丽端庄的美人。
十六年的风华,像一阵扬起又落下的尘沙,填满了女人生活琐碎的狭缝,在原本寸草不生的泥土上开出荆棘之花,这是一朵别人看不见的花,但却芬芳永存。
朽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把那碗苦涩的汤药喝得一滴不剩,潘夫人哭闹过后变得过分镇静,双眼哭得红肿,垂着眼皮不与她对视。
潘夫人默不作声地喂完药,端起空碗往外走,行到门边的时候侧头说了一句:“把婚事推了吧。”
人在失望的时候,一切都会释然。
“等等,我没说不嫁。”
潘夫人还在气头上,嗔怪道:“别说风凉话了,你现在连路都不会走,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还有,你觉得莫家会让一个残废女人过门吗?”
朽月强忍疼痛,硬撑着身子下了床,“我能走,你安排两个喜娘专门扶我上下轿,放心,不会让你丢人的。”
“老爷,不如我们依她?”潘夫人征求潘也行的意见,那颗死灰复燃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潘也行刚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你的身子虽然休养一段时间能够大致痊愈,可右脚的伤残如何能瞒过去?莫百川就算当时没发现,你嫁过去之后也必然会发现的。”
“发现又如何,他不会退婚的,我保证。”朽月跛着脚,走到化妆镜前坐下,又道:“潘夫人,让喜娘过来替我梳妆吧,时候不早了。”
“喜娘早来了,我这就去叫她们上来。”潘夫人破涕为笑,欢欢喜喜地端着药碗走了。
潘也行不懂朽月哪来的自信,十分不解:“你如何能肯定他不会退婚?”
试问世上哪个男人会这么傻,傻到重金聘娶一个跛脚女子为正妻?
“因为书上没说。”朽月脱口而出。
潘也行:???
朽月对镜莞尔一笑,似有自嘲之意,通过昨晚的事她证实了一点,若没老老实实地按书里的剧情发展,是连死都死不成的。
这也是她呆在潘家十六年无法逃走的根本原因,逃走就意味着与书中剧情不符,她的所有行动必须符合故事逻辑。
同理,不止是她,故事里的所有角色都得遵守书的规则,包括主角公孙若。
如果莫百川退婚,那她多姿多彩的婚后生活也不用继续了,那可是集得宠、恃宠而骄、遭人眼红、被投毒暗害,以及生子难产的狗血宅斗大戏啊!那不正是作者,也就是主角公孙若最想看到的桥段吗?
相比于□□的折磨,精神上的摧残无疑更令变态作者感到兴奋。
总而言之,一句话,角色只能服从故事,不能超纲,脱离故事脉络去创造另一个全新的故事属于禁忌行为。
至于书里没涉及到的细节,多少可以钻点空子,比如公孙若下凡冒充孙老板,在原著中并未提及,对于有利于推动情节发展,让潘月死心塌地地嫁给莫百川的助攻属于合理范畴。
远处的热闹如潮水涌来,唢呐锣鼓喧天,莫百川迎亲阵仗可谓空前盛大,队伍占据整整一条西门街,围观者无不啧啧称奇。
“莫百川的对潘家小姐可算是情有独钟啊,娶原配夫人时也不曾有过如此隆重的排场。”有围观者感叹道。
一旁人摆摆手,他原是对面酒楼常客,惯听西门街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颇懂内情地私下告诉他:“莫百川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日后指不定是要后悔的。听豆腐西施赵三姐说潘家小姐被鬼上身,昨日清晨又发作了,醒来全身被麻绳绑成粽子,哎呦喂,大喜的日子也不知撞的什么邪!”
在众人议论纷纷中,一顶八台大红花轿稳稳当当地停候在潘家布庄门口,门外阵阵喜庆的炮仗声噼里啪啦响起,潘家大门虚掩,按照习俗要拦一拦轿门。
喜轿停放后,吴神婆手持红烛绕着花轿手舞足蹈地祈福,而后拿出镜子折射阳光往轿内乱照一通,旨在驱赶轿内邪祟。
照完一遍后,神婆尤不放心地再照了两遍,主要是顾虑到新娘超乎寻常的鬼上身体质,她必须拿出看家法门来净化这颗业界毒瘤,于是朝轿门外吐了几口陈年老痰,试图以毒攻毒。
闺房之中,两位替朽月梳妆、开面的喜娘忙得焦头烂额,总归赶在出嫁吉时前打理妥帖,无不为自己的作品感到惊艳,且看平日粗枝大叶、粉黛不施的潘小姐整个改头换面:绿鬓朱颜胭脂唇,金钗步摇珍珠钿,
病姝如柳半步扶,一袭红衣凡尘仙。
第198章 拜堂
出嫁前,朽月全副武装完毕,右腿绑上竹枝绷带固定,抹了些通筋活络药膏,身上肌骨的不适感稍有减退,不过行路姿势还是难以掩饰,任谁看都能看出是一位弱柳扶风的跛脚新娘。
潘夫人听从了朽月的建议,偷偷给两位随嫁喜娘塞了红包,吩咐她们在新娘子上下轿时搀扶一把,这招既能瞒天过海,又能彰显新娘娇贵之躯。
为了不能露马脚,下轿之后喜娘半步不能离,两人必须要同行到高堂,待夫妻拜完天地,再护送回婚房才算完事。
良辰已至,新娘披着红纱走出阁门,在汝州有个哭嫁的传统,新娘在上轿前必须是要哭一哭的,并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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