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夜色浓稠如墨,两人披星戴月地摸黑至城外二里地,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果然等在约定好的枯木桩子旁。
“女士优先,金莲你先上车吧!”
陆崇一路心不在焉,看到马车后心情好转,连语气都带着一丝轻快。
走在前边的朽月愕然回望他一眼,嗟讶道:“没想到你个二流子还挺绅士!”这可比他以前好太多了!
陆崇呵呵一笑,指指她背在身后的包袱和长剑:“哦,东西我帮你拿着,看起来蛮沉的。”
“你故意的吧?”朽月怫然不悦,一张姣好的面容陡然阴森。
陆崇心跳骤然一停,不知所措地呆愣原地,这就……被她识破了?
正不知如何应对,忽见这位潘家小姐把身上七零八碎的行头往他怀里一扔,气恼道:“有这份好心你为何不早讲,都快到地方了才说,耍老子呢?”
害,有惊无险!
陆崇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损阴德的事以后一定不能多做,太考验人心理素质了!
他摸摸脑门赔笑道:“消消气,我这不是一时忘了么……金莲,你还是赶紧上车吧,天色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朽月没有多想,掀开车帘一股脑钻进去,脖子忽地冰凉一片,两把寒光湛湛的银刀交叉卡在胸前。
车内坐有三个贼人,皆是黑衣蒙面,其中两人提刀藏在车门处,另一人手攥缰绳将误入虎口的羊羔套牢,扎扎实实地捆成千层人蛹扔进车内。
拿绳绑她的人料想是贼匪头目,另外两个拿刀的是喽啰,此刻二人正被他骂得那是一个狗血淋头:“没用的蠢货,废物!对付一个弱女子拿刀作甚,直接擒拿进来便是!若是伤了潘家小姐,我看你们回去跟孙老板作何交代?”
原来方才情况算是有些惊险,车内黑黢黢一团,喽啰手里的两把尖刀再深入肌肤一毫必定见血。换言之,朽月若是反应慢些,鲁莽大胆地往前一撞,估计这会儿项上人头早已落地。
“老大息怒,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经验,下次一定注意!”黑衣人手下反省道。
“谁让你们绑我的?”
坐在角落被五花大绑的人质不哭也不喊,安静地看着车内的一切,若是她再不出声,别人差点拿她当哑巴。
头目捱近她坐下,摸了摸她的下颌,猥琐笑道:“阿月姑娘,现在你已经归孙老板所有,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乱来。”
孙老板?
朽月回忆着柳兰溪口述的书中内容,似乎他并未提及有这号人物,也没说潘月会被绑架,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想给潘家小姐的成长之路制造一点挫折,让她死心塌地嫁给莫百川吗?
她还在忖度这角色有什么作用,站在车外的陆崇打破了她的思路,大声朝车内喊道:“人已经给你们带到了,出来结账吧,你们钱庄的信誉在黑市上可是数一数二的,向来讲究钱货两讫。”
朽月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她和陆崇一起被打劫了,万万没想到被劫持的只有她一个而已!
她啼笑皆非,失望地叹了口气:“陆崇,我拿你当朋友,而你却把我给卖了,真有你的!”
陆崇没有回应她的话,只对车内贼人吩咐道:“三位还是把她的嘴封了吧,金莲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赏心悦目一点。”
朽月:“……”
黑衣头目觉得言之有理,从身上扯了块破布把朽月的嘴巴堵上,继而从脚下拎了一包东西扔出车外:“五千两,不多不少,另五千抵了你的债务。仔细点点吧,我们得回去交差了。”
“不用点不用点,我信得过你们。”
陆崇捡起那包用朋友自由换来的赃款,身后马匹嘶鸣一声,拉着马车向夜路尽头驱驶。
车轱辘的声音吱吱呀呀的,恍若在他良心上碾行而过,没了负累,按理说本该一身轻松,可脚下的步子竟比来时还要沉重许多。
金莲说把他当朋友了,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万分惭愧,原来做了坏事,良心真的会被谴责。
可惜对他而言,朋友除了用来换取利益,没别的用途。
对!没有任何东西能成为羁绊,他必须步履不停地往前奔逃,无牵无挂地丢下过去,开始全新的生活。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拿了钱不远走高飞,反而追着那辆马车跑啊!
“该死!金莲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等陆崇迟钝的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在路上了,两腿撒丫子地往前狂奔,竟然比他平时用来逃命躲债的速度还快!
他得庆幸那辆黑色的马车还好跑得不快,否则他跑断双腿也追不上。
黑色马车一直不紧不慢地往前行驶,在官道上走了一个时辰后拐进了分叉小路,左转右拐,停在了一个隐藏于梧桐林深处的山庄前。
听小道消息说,要买潘佳小姐的大债主孙老板跟莫百川不同,他身边没有女人,也从来不养女人。倒不是说此人不近女色,而是太过变态,凡他看中的女子,必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先带至一个隐秘的住所金屋藏娇,而后用极为残忍的手段虐待至死。
以前他不太相信这种捕风捉影的坊间传闻,直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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