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你疼,才跟你约法三章。”温浓几次想看都不敢看那被捅了一剑的伤口,没伤及肺腑已是万幸,谁能想到还抹了毒,根本就是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我什么都说,不管是曹世浚的事还是其他事。所以你以后都不要冒险、也不许逞强。”温浓咬着下唇:“你要是死了,那我、我……”
陆涟青神情微柔,然后听见温浓重重叹息:“那我就只能嫁给曹世浚了。”
“……”喀嚓一声,仿佛能听见某条理智之弦的崩裂声音。陆涟青咬牙切齿:“你、敢。”
温浓无辜道:“那是害死你的人啊,我委屈求全嫁给他,然后潜伏个三五十年,总有一天能够找到机会替你报仇的。”
说着,温浓还不要脸地补充一句:“他可喜欢我了。”
陆涟青险些想把她脑袋拧开,看都装了些什么不靠谱的。
见把他气得伤口都要裂了,温浓只得收口不闹他了,弯腰捧起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直把陆涟青给亲蒙了。
温浓很欠地反问他:“消气了吗?”
“……”陆涟青别开冷脸不说话。
“你生气就对啦,生完气好好养身体昂。”温浓心疼地摸摸他削瘦的脸庞,语重心长说:“为了我别轻易死掉,不然我就只能跟你仇人去过下半辈子了。”
那他约莫是下了黄泉也要被这人给活活气回来!
陆涟青狠狠瞪她,瞪得温浓嘴角上扬,一高兴又多亲几口。
这人其实很好哄,虽然嘴上被她气得半死,可是再气都不会拿她怎么着。
陆涟青伤重刚醒,温浓不敢太闹他,押着他卧下休息。可陆涟青不知是睡饱了还是气饱了,躺在榻上也不睡,知她心里其实有很多想问,挑挑捡捡与她说起。
“复生堂早就有了,只不过以前的主人不是左无卓,原也不是家医馆。”无卓是左大夫的名,陆涟青徐徐道来:“复生堂本不是纯粹的医馆,左无卓弃道从医,经他接手之后就改成了一家医馆。”
温浓坐在榻边觉得冷,轻手轻脚钻进陆涟青的被窝里陪他躺下,侧枕听着听着,忽而捕捉到一个词:“弃道从医?”
“乌鸫观观主玄明道长是他师父。”陆涟青顿声:“方周是玄明道长的嫡脉。”
温浓从他枕边抬起头,瞠目结舌。
陆涟青拉她重新躺下:“先帝在位时期下过禁道令,自那以后北上乌鸫观已经不复存在,我建东鸫观是替他们全了心愿。”
昔日乌鸫观盛极一时,温浓就算不信道也耳闻过。
很多人说先帝厌道,在位时期大肆查封道观严禁道法普及是因为当年玄明道长对陆涟青的一句批辞。后来乌鸫观没了,玄明道长及其徒子徒孙全不知所踪,时至今日左大夫隐姓埋名躲在一方医馆成了大夫,方周跟在他身边做了药童,那是不是……
陆涟青嗤声:“先帝心眼小得很,他等了大半辈子的皇位,到头来却被个故弄玄虚的老匹夫给批得一无事处,抄家封观岂能平息他的满腔怨怒?”
乌鸫观没了,不知所踪的玄明道长及其道徒自然也已经不在了。
温浓听得心惊胆战:“那左大夫和方周他们……”
“无卓一心求医,自来声称无缘问道,早在乌鸫观出事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若非走是得早,恐怕那时候就已经活不成。陆涟青吁声:“至于方周,我虽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但看无卓的意思,应该是想等他再长大些便送回东鸫观,继承玄明道长的遗志。”
难怪复生堂下留有暗道通往东鸫观,原来这其中竟隐瞒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温浓枕着臂弯侧躺陆涟青身边看他:“殿下相信玄明道长吗?”
因为玄明道长的一番话导致自身及其徒子徒孙招至杀身之祸,也不知玄明道长泉下有知后不后悔。不仅如此,很多人说先帝之所以故意将信王贬去了贫瘠遥远的阜阳,一方面是忌恨太上太皇的宠爱,另一方面便是因为玄明道长的一番话。
诚如玄明道长一句话,太上太皇高寿,驾崩那年先帝已经年逾不惑,其实这也不算事,谁会想到先帝登基不过几年就给得了一场病给病死了,的的确确印证了玄明道长的那句‘无福消受’。
而昔年被喻为匣里龙吟的陆涟青,也确实在几年之后杀回京师,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离登顶几乎只差最后一步。
陆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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