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里边推开,温浓一口凉气没抽上来,抄起药碗就往人头上砸去,对方发现及时给避开了,可是药汁却泼了他半片袖袂:“哇!”
温浓与那人双双定睛一看:“是你?!”
不怪乎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原本根本就是见过的人!温浓一脸防备地往后退,作势要喊人,对方赶紧拦住她:“别别别、别瞎喊,我是来找信王的!”
“你找信王?”温浓皱眉打量他,“左大夫,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夜遭遇车祸之后,被撞伤的温浓好不容易敲开的那家复生堂的坐堂大夫左大夫。
“我就是个寻常大夫。”左大夫轻咳一声,他当然能够看出温浓满腹疑惑,可解释起来又冗长又麻烦,这事也不该由他来解释呀。
“其实你想知道的事嘛,实在说来话长。”左大夫掸了掸身上的尘埃,端起一脸和蔼可亲:“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王爷好了,我这里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得找王爷商量商量,麻烦通容一下。”
温浓拦下去路,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左大夫。听他语气跟陆涟青应该很熟。不仅是熟,养心苑内建有暗道,能容左大夫自由通往信王府。
没由来的,温浓想到出宫之前纪贤说起的那席话,紧接着想到那天夜晚同样出现在复生堂里的隐藏门扉,以及从那扇门背后走出来的陆涟青。
会不会这条暗道所通往的,恰恰正是左大夫的复生堂?
难道那天晚上在复生堂里所见到的陆涟青不是梦,而是真的他?
温浓越想越乱,她勉强压下心中的疑问:“殿下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这个词听起来就很敷衍,左大夫以为温浓有心提防他,心中一叹:“温姑娘,我与信王真是至交,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条暗道,你说是不是?”
温浓苦大仇深地瞅着那条暗道,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位左大夫却知道,确实是个很好找茬的点,等陆涟青醒来非得好好闹一闹他。
见她全无松口的意思,左大夫明白不说清楚是过不了关的了:“温姑娘,当日你不是也已经在我复生堂里见过他了嘛?”
温浓心中一振:“那天晚上我见到的人果然是他!”
左大夫颌首,那夜被温浓找上门的时候,他之所以不肯接诊,正是因为提前与信王有约,算准时间信王差不多该走到了。
“我那复生堂还是王爷资助的,这事外人不知道,彼此关系也比较隐秘,王爷为了方便隐匿行踪,这才在王府里开了这条暗道。”当时温浓在门口大哭,左大夫怕招来城里的巡卫进屋搜查,这才赶紧把她招进屋里。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左大夫刚给温浓包扎完了,正进屋里给她抓药,就听见门那边响起动静,知道信王已经推门出来了。
为了不让信王行踪曝露,左大夫这才不得不把温浓敲晕在地。
说起这事,左大夫可是满腹牢骚的说。他急中生智把人敲晕,还不是为了帮信王,哪知信王竟一晚上拿眼刀子剜他,这要不是信王事后千叮万嘱,他哪至于转天性情大转,又是赔钱打折又是关切问慰,还附赠小药童送她回家?
至今回想,左大夫还是觉得冤,那时候他哪里知道这两位原来认识,还早有一腿?直到数日过后听卖凉茶的周汤婆说起八卦,才知道眼前这位温姑娘原来是信王相好,信王还把她直接带进宫里去了呢!
94. 天子 “朕就是朕,朕是天子。”
当时温浓曾疑心左大夫的态度转变, 会否是注意到郭家的徽记,或是复生堂背后的人是郭家人。却原来她的顾虑并没有问题,只不过这背后的人不是郭家而是陆涟青。
可温浓听过左大夫的解释, 怎么也觉得不对:“那时候殿下并未见过我,我俩根本还不认识。”
“不可能, ”左大夫正色道:“他见到你很意外,分明是知道你的。”
意外?温浓暗暗思忖,难道当时陆涟青把她看成了郭婉宁?
也对, 那时候她身上正好揣有郭常溪留下来的钱囊,醒来之后钱囊却是落在了左大夫手里。想必在她昏迷期间陆涟青已经见过那个钱囊,因此才会把她误认为是郭婉宁。
可既然左大夫知道那夜找上门的人是她而非郭婉宁,陆涟青肯定也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事后她把车祸的事跟陆涟青坦白的时候, 陆渐青却还是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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