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那么多赞誉,却都远不及陆秋这短短几句。
秦景笑道:“先生过誉了,若不是您悉心指教,又何来今日登台逐鹿一说。”
几人正说着,就见有个燕乐楼跑堂的一路小跑过来,恭敬地给秦景递上了一封贺贴,是个朱红色的信封。
”这是……?“秦景问。
”是下面雅阁中一位公子让小的送过来的。“
秦玺在旁起哄:“谁呀这是?这么快就送来贺帖,怕不是刚被我姐给迷昏过去了?”
秦景懒得理他,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烫金浮花的信纸,就见上面写着一首诗,笔迹精湛遒劲,气势豪纵,一看就出自于文人雅士之手,绝非乡野俗夫所书:
春草芳菲终成憾,一曲琴悟胜千言。
燕乐楼前闻此曲,不负韶华了此愿。
虽是短短几句,却对秦景所唱之曲评价颇高,尤其是最后那句“不负韶华了此愿”,更是让秦景没由来地脸颊蓦然一红。
从最初学古琴,到后来谱下此曲,直到今日参与逐鹿,秦景所为的不过“不负韶华”四字,而方才的叫好声对于她来说也的确是得偿所愿。
这人刚才只听了一遍,居然就能把她最隐而未说的情绪表达得如此淋漓尽致,实在令人叹服。
“这信是谁写的?“秦玺凑过来看完,拿起旁边那个信封,可惜此人像是有意而为之,并未留下任何落款。
“若是坐在雅阁之中,那定是非富即贵了!这位公子定是欣赏我家小姐才情呢!“紫苏笑着说。
“真的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吗?“秦景又探身去问那个送信来的跑堂。
“小的的确不知,只是被吩咐送信过来。“
秦景有些遗憾,眼神又落回到了那封信上。
这世上竟会有这样一个人,与她如此心念想通,每个字都入了她的心窝里。
尽管她和陆秋平时几乎可以无话不谈,也互认知己,但这首诗竟显得更通晓她心意。
究竟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有那么一小会,秦景甚至有种跑去前面当场问出此信出自谁手的冲动。
陆秋在旁轻咳了一声:“这会所有逐鹿者应该已经悉数登场,该是出分之时,我们不如去前面看看乐师们对小姐作何评价?”
几人闻言,纷纷鱼贯而出。
因为不便露面,秦景从头至尾都戴着面具,秦玺和紫苏则留在戏台的帷幔之后。
未曾想底下的看客早已熟悉那只式样别致的面具,秦景只稍稍探了下身,底下便是一阵骚动,欢呼声忽而四起,尖叫连连。
“小姐怕是此场魁首莫属了。“陆秋看着吓得缩回身的秦景,笑着说。
“敢问先生推举何人?“秦景和陆秋说话总是很放松,从无许多顾忌。
“我早在给小姐发出逐鹿邀约之时,便已然做出选择了。“陆秋答说。
“那可是先生私心了。“秦景也跟着笑起来,“不过是该感谢先生举荐,实是不虚此行。”
“有无私心,等逐鹿结果一出,小姐便可知晓了。“然后陆秋不再说话,转身看着台上。
在一片喧闹声中,有位看上去已年过半百的乐师走上台,这时四周刚还七嘴八舌讨论结果的人群慢慢安静下去。
秦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因为最初并没有多少期待,所以也算不上特别紧张,但此时她手里还捏着那个朱红的信封,隐隐地,竟真的生出了几分期待来。
第12章 不负韶华了此愿
“姐你有看到吗?刚刚那些看客们都像是疯了一样!“秦玺说着就在马车上模仿起有人跪在地上手舞足蹈外加哭爹喊娘的模样。
“人家哪有你那么夸张。“秦景看着他笑,无奈地摇头。
“这可是歌咏逐鹿的魁首,全京城一等一的高手啊 !“紫苏两只脚不住乱蹬,和秦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是热闹。
真正对你好的人,会真心为你得到的每一点成绩而感到高兴。
秦景看着面前这俩人的笑脸,说不开心是假的,因为站上台唱歌毕竟是她从小就想往然而从未能够实现的事情。
但她此时把玩着手中的木头面具,重新回到长公主的身份里,就也意味着离开了那些喧闹和掌声。
一切都回归到了之前的样子,并无二致。
很快那场精彩的歌咏逐鹿,就连同着那位神秘莫测,始终藏在面具之后,未曾露面的魁首一起,飞速地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更是有好事的说书人把这段故事编成评书,反复说讲。
而每次说到“面具歌伶”登场,书场里就是座无虚席。有些人明明已经来过好多次,总还是愿意过来买碗茶,再听一遍这段书。
“就见那女子一身素白,面戴蝴蝶纹饰的面具,开口之时,便是全场寂静。若论嗓音,此女是万里挑一,再细听那曲,更是曲调新奇,台下看客皆是闻所未闻!”
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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