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隔着一桌的菜品，西夏看着宋安琪的母亲，笑着说：“这里的菜很贵，吃什么都是奢侈的味道。”
“你吃过吗？”
“吃过一些日料，但这么正宗的，还没吃过。”
“他们家，是苏市最好的日料店，材料很新鲜...”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西夏点头应声：“嗯。”
宋安琪的父亲在介绍某一碟刺身来自金枪鱼的哪个部位，肉质如何细腻、肥美，西夏尝了，笑着说：“若不是您这么介绍，我怕是真要浪费这块肉了，我是努力朝着您说的方向品尝这块肉的。”
宋父骄傲地说：“一般人，享受不了这么高级的东西。”
“是。”西夏觉得一般人也没有时间去品。但她懒得说别的，承认便是，这不妨事。

宋母突然开口：“你父母怎么说？”
西夏说：“他们尊重我的选择，毕竟我是个成年人了。”
宋母笑得很不屑，西夏知道她的笑容里藏着什么话。她假装没看见，低头抿一口清酒，跟宋安琪说：“像掺了水的白酒。”
宋安琪本也是不爱吃日料的人，听她这么一说，更觉得两人亲近。他跟他的父母说西夏的各种小事，说她的善良和温暖，宋父听了稍有松动，但宋母是极其固执的人，不为所动，仍然审视着西夏的脸，直接问她：“你们打算结婚吗？”
宋安琪说：“是的。”
“你们已经决定了吗？”
“对。”
“你做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我已经想了很久。”
“你知道你们结婚意味着什么吗？”宋母看一眼西夏，“意味着你放弃了全部好的可能性。”
“你根本不懂。”
“不懂什么？你们的爱情？”
“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幸福的感觉。”
宋母脸色一白，“我也年轻过，我用我的经验告诉你，你们现在的感觉，再过几年，都会消失的。”
“因为会消失，所以，我压根不需要拥有是吗？你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想吗？”
“我现在后悔了，所以才更要告诉你，感情没那么可靠。”
“你现在失去了，可你至少曾经拥有过，但你现在却连让我拥有的权利都要剥夺。”
宋安琪的母亲神情一愣，张着嘴一时没有话说。宋安琪说：“等我老了，还不如你呢。”
他母亲无话可说。他父亲正在品尝清酒。只有宋安琪，既不喝酒，也不吃饭。
他紧张了，握着西夏的手出了汗，西夏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们，好像在反抗全世界一样艰难。

宋父问：“你确定想好了吗？”
宋安琪笃定地说：“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如果不是确定无疑，我怎么会带她来见你们？”
“为什么要见我们？”他母亲冷冷一笑，“我们的话，你向来也不会听。”
宋安琪安静了一会儿，整理着烦躁的心情，若不是西夏的叮嘱，他可能已经发过无数次脾气了。他平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因为你们是我的父母，我还是要尊重你们的想法。”
他母亲说：“你是故意来气我的。”
宋安琪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西夏看着他生气的侧脸，他咬着牙齿，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眼神很冷地看着旁边。她低声说道：“他只是以为你们会和以前一样支持他的选择。”


120

她的声音不高，继续说一句：“他还是像个孩子，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他也想尊重你们，但也希望你们尊重他。”
她的话很有分量，他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怒气慢慢消散，幻化成一滩温柔的湿意。对面的两人不说话了。
那顿饭吃得很散漫，无心品尝，各怀心事，互相抵触。
......
宋安琪去卫生间的空隙里，宋母问她：“你见过他的女朋友吧？”
西夏点头：“是的，见过。”
“你知道，他们在一起，才是更好的选择。”
“我知道，但他不愿意，不是吗？”西夏皱起了眉头，有些烦躁。
“他还年轻，他不懂感情这种事有多大的变动。”
西夏笑说：“我也很年轻，您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决定。”
“我只是希望你劝劝他，如果为了他好，就让他做对的选择。”
“我不知道什么选择是对，什么是错，我只知道，无论怎么选择都会后悔。”她有点自暴自弃。反正他的母亲已经摊牌，她怎么伪装温顺都无济于事。
宋母不吱声。她被眼前的这个年轻姑娘惊到了。过了片刻，她说了宋安琪拒绝调换的事，补充一句：“你知道，他留在那里，整个前途就毁了。”
“我不知道。”西夏垂下眼皮，不再看她。
她又说：“你想看他一辈子是个平庸的小警察吗？”
她的话刺痛了西夏的神经，西夏苦笑着问：“那您当初为什么让他去呢？”
“当初...他是故意跟我们作对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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