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好像不是赏赐,是来了位宣旨的大人……”话未说完,自家小姐手中的珠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那小厮惊惶地闭上了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祝怜语气平静道:“宣了什么?”
“这……小的不知,请小姐恕罪。”
“我知道了,退下吧。”
那小厮松了口气,得了大赦般退了下去。春苗饶是再不伶俐,此时也读出些许微妙的气氛来。
她试探着问道:“小姐,可要去前院儿问一问老爷夫人?”
“问,必须要问个清楚。”
祝怜看了眼铜镜中艳丽的女子,她浑身珠光宝气,好一幅锦衣玉食养着的娇媚神态,但是眉目间却积压了不知多少剪不断的愁绪。
如今,一直担心的事情似乎发生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春苗,今日戴那支并蒂雪莲银钗。”
春苗得令,从首饰匣子里搜寻了好一阵儿,才找到那支漂亮精巧的银钗。这个是宋大人给自家小姐的定情信物,平时都被珍惜地放在夹层最里头,生怕被别的首饰磕到碰到。
今日小姐怕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才要戴它图个心理慰藉?
“小姐,戴在这里如何?”
小丫鬟举起手中的小镜,照了照那如流云般妩媚懒散的发髻。祝怜看了看被包裹于乌丝中的银钗,微微一怔,才缓缓点点头。
“走吧。”
到了前院儿,宫里头的人早已匆匆离去,只留满地兵荒马乱。祝老爷手中攥着明黄色的卷轴,似有千钧之重。他搀扶着一旁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缓缓起身之时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祝怜。
还未开口,自家那娇生惯养的明珠便冷声道:“阿爹,可是接到了出征的谕旨?”
方才还在打腹稿,想着如何哄骗过关的祝大将军愣在当场。
“怜儿,你、你莫要胡言——”
他不想让祝怜知晓,主要是怕耽误祝怜的婚事。她和宋相的感情深厚都被众人看在眼里,大婚在即,自己不能给女儿的大喜之日泼冷水。
于是便打算着先找个离去借口,寻访也好,治理水患也好,等到二人婚成,再把自己出征之事告诉她。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远远低估了祝怜的聪慧。
祝怜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我早就预料到这一日会来。”
老太太面色一紧:“可是那预知梦?”
她摇摇头,之前宋昀早已经给她透了风声,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纵然如此,当这件事真的压到了自己头顶的时候,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如今局势不妙,怜儿即使是深闺女子多少也能猜到一二。阿爹,你这次是去哪儿,要打谁?”
事到如今,祝老爷也不愿再作隐瞒,他示意祝怜搀住老夫人,一同去了祠堂。
祠堂许久没有人来,大门缓缓打开后,便是一股沉闷的空气。
祝家武将出身,子嗣缘分稀薄,许多年轻儿郎尚未成婚便战死沙场。祝老爷的父亲便去的很早,留下他一人被老夫人抚养长大,后来边疆平定,他顺利娶妻生子,得了祝怜一个女儿。
女儿也好。他想,至少女儿,不会成为这些牌位中的一员。这些白色的幽暗的烛火照亮了一个个逝去的名字,其中有不少人,年岁还不及祝怜。
老夫人缓缓坐下,看着其中一个陈旧的牌位,沉默不语。
祝大将军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兰斯人偷渡到东北港口匀阜,我们死伤惨重。”
那兰斯人琢磨透了大梁人的作息,趁着深夜从海上偷渡上岸,解决了哨所看守,直接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边是如狼似虎计划周密的兰斯兵,一方是已和平十余载、战力薄弱的边境军。匀阜兵慌慌张张地苦苦支撑三天三夜,最后惨烈败北无一生还。
匀阜郡尉是祝大将军一手提拔的手下,早些年一同出生入死,这次以身殉城,脑袋被兰斯人割了挂在城门上,被天上的鸟儿啄去了两只眼珠儿,只剩两个乌黑的大洞,像是在无声地忏悔。
“现在兰斯人占了三座城池,若是再继续南下攻破万夫岭,那上京便不保。”
这些话一字一字地落了下来,随着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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