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与沈桓亲自将他送到园外。
陆翊是驾着马车来的,车内东西太多,他打算直接将车留下,便解了马身上的车套,正要与沈桓和永嘉道别,忽听见车内一阵细碎的动静。
陆翊久经战场,一向敏感警觉,他示意永嘉与沈桓静声,他悄悄靠向车厢,手已握在腰侧的佩剑上。
沈桓见情况不对,下意识站到永嘉身前,伸长手臂将她拦在身后。
陆翊猛地推开车门,长剑出鞘,欲从车内窜出的身影猛地僵住,陆翊将剑架在小贼脖子上,见他年岁不大,眯了眯眼睛,呵斥道:“什么人?”
“大侠饶命,”小贼直接瘫软跪下,举起双手,眼睛瞅着脖子前寒光凛冽的剑,周身颤抖如筛:“我实在是太饿了…只想寻些吃的,没想做什么坏事…我什么都没拿,您不信就搜我的身…”
永嘉站在沈桓身后,看着车厢内枯瘦的男孩,心里略有几分不忍。
他们如今逃亡,自然是草木皆兵,但也不能因此随意害人性命,她想了想正欲开口,却见陆翊已经先一步放下了剑。
他搜了搜那男孩的身,没发现什么利器,也没偷藏什么东西,见他面上沾着泥点,衣裳也很破旧,枯瘦的身子,都经不起他的一个拳头。
陆翊想起自己幼时,他将剑收入鞘中,从身上摸出些碎银子给他:“走吧。”
男孩捧着银子,连连道谢,他眼睛看向一旁的沈桓和永嘉,忽然顿住,他直直盯看了半晌,匆忙收回目光,低下脑袋,再次对陆翊道谢,一溜烟跑远了。
似是一场惊不起涟漪的风波,永嘉与沈桓送走陆翊,唤了两个小厮,将车厢内的东西都移到园子里。
将入夜,京城府尹衙门的大鼓被敲响,有乞丐模样的男孩,称是从南边逃命来,他在京郊看到了,朝廷在南边发榜要找的一男一女。
85. 第 85 章 将她抓回去
秋夜的晚风寒凉, 打在御门外的花枝上,花叶随风零零落下。
王然照常沏了盏金菊茶,太医说, 这时节饮此茶消火是最好的, 长万见师父端茶走来,帮忙推开殿门, 等王然走进去,又连忙将门关上。
王然看着书案前, 一坐便是一整日不抬头的沈邵, 端茶走上前, 他将茶盏轻放在案上, 在旁低身开口劝说:“陛下连熬好几日,太医说您身子刚好, 要多休息…”
沈邵沉眸批着折子,对王然的话,似乎充耳未闻。
王然见此不禁暗叹, 只好先退到不近不远处,静静的守在沈邵身边。
自长公主在长州失踪后, 陛下已两个月不曾露过笑脸, 除了上朝, 见大臣, 便是没日没夜的批折子, 一整日里很少合眼休息, 便是累极睡去了, 总是要很快惊醒,口里喊着长公主的名讳。
更别说进后宫,司寝局被皇后娘娘叫去训话, 好容易鼓起勇气,劝说陛下进后宫,结果当夜王司寝直接被贬了官职,皇后娘娘想来求个情,也是在御门外,连门都能进去。
大臣都知陛下再早朝上晕倒过一次,却不知在宫里,这两个月里,已经晕倒了四五次,陛下像是故意作践自己似的,就是不肯合眼好好休息。
王然跟在沈邵身边十多年,只在当年文思皇后病逝时,见过陛下如此状态,也是没日没夜的奔波,丧仪那日,百官尽散,唯他陪着孤零零的陛下,在雨中一站便是一整日,后来陛下晕厥,再醒时,就好似恢复如常。
可现下,王然看着沈邵灰白的面色,饶是再年富力强,一直这般折腾下去,只怕要出大事。
“陛下,”王然思及,再次上前,虽有犹疑却还是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宫里今日已经来请三次了…请您去用晚膳,娘娘说,心疼陛下,陛下若不去用膳,娘娘便一直等着您……”
王然话落,见沈邵手中的笔一停,他眼底一亮,以为劝说有用,却见沈邵转头直直看过来:“南边来信了吗?”
王然被沈邵问得一愣,他见沈邵斥满红血丝的眼底,忍不住心底发酸,提醒道:“陛下,今早上不是才到了封信…”
沈邵闻言,一时盯着王然不说话了,他沉默许久,好似恍然了,慢慢收回目光,继续批折子。
王然眼看着沈邵的反应,心底的酸涩褪不去,怀中犯愁,适时殿门从外轻轻推开一道缝隙,长万探身进来,不敢惊扰沈邵,他站在入门远处,对王然暗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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