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私会宫女的侍卫是你放进去的?”黎彦谦没有多余的闲话。
“是。”崔安成盘腿坐在地上回答,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保住他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明知违背宫规,你还是做了,理由是什么?”
“我收了陶昭仪的银子,银子已经花完了,不过当年给我送前的人是陶昭仪身边的婢女,她还在陶昭仪宫里,我可以和她对峙。”
陶昭仪跟皇后是同族,据闻跟夏昭仪不太对付。
黎彦谦又问了些细节问题,他问什么,崔安成答什么,言辞中没什么漏洞,崔安成说的应该是真话。
黎彦谦点头,然后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十二年前,你是怎么发现韩家的谋反信件的?”
崔安成惊得一下子起来身,神情紧张,支支吾吾回道:“那,那跟这事没关系,我没有必要回答。”
“是没有必要回答,还是不敢回答?”黎彦谦死死盯着崔安成,是方才问话时不曾有的严厉。
崔安成看向徐漠,寻求帮忙,他的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痛苦和愧疚,还有更加明显的害怕。
徐漠上前,侧身挡在黎彦谦身前,挡住了崔安成的神色,“黎大人,时间到了,请离开吧,希望黎大人不要让我们难做。”
宴烽预料的不错,黎彦谦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幸而他们早有筹划了。
黎彦谦没有强求,理了理衣裳下摆,起身往外走,徐漠的动作很快,但是崔安成脸上的神情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出了金吾狱,外头一片敞亮,黎彦谦的心却沉了下去,他迈出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黎大人还有事?”徐漠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崔安成和韩家有关联。”
徐漠嘴角抽了抽,认死理的人真的好麻烦,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他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十二年前因谋反被诛九族的韩家?此案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这种大案子,我们金吾卫也没有权力管。”
黎彦谦回头看了一眼金吾狱,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
宴烽是皇帝身边的得力助手,时常入宫觐见,他刚面见完皇帝,从紫宸殿里出来,迎面遇上一人。
那人皇后身边的张公公,说是迎面遇上,其实是张公公在这里等候宴烽多时了。
皇后派人来是为了什么,宴烽心里有数,率先跟他打了招呼,“张公公,别来无恙,找本官可有事?”
张公公跟宴烽客套道:“尚可,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咱家跟宴大人认识有些年头了,恰逢得空,想请宴大人小酌一杯,叙叙旧,不知宴大人能否赏脸?”
“张公公相邀岂有不应之理。”
宴烽毫不犹豫地应下了,面子上的功夫是要做到位的,哪怕背地里互相捅刀子。
酒香浓烈,宴烽浅饮一口,其味香醇,是九酝酒,宫廷贡酒。
“好酒,张公公为了招待本官可是下了本了。”
宴烽跟张公公寒暄着,等着人沉不住气的时候。
“宴大人自然是配得上最好的酒。”张公公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宴烽温和地笑笑,并不接话,悠悠然地品着酒,反正急的人又不是他。
相比宴烽的淡定,张公公坐不住了,说明了来意,“其实请宴大人来不光为了喝酒,咱家有事想向宴大人打听。”
宴烽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道:“但问无妨。”
“听闻宴大人找到了夏昭仪宫中的宫女,可查出了什么来?当年这事是皇后娘娘审理的,娘娘见宴大人如此坚持翻案,也担心自己误判了善良。”
张公公是奉皇后的命令来探听宴烽的虚实的,宴烽最近跟御史台的黎彦谦走得近,黎彦谦之前就试图重申此案,如今两人联手,难保不会查出些什么,皇后那边开始不安了。
“已经有头绪了,宫里的用度是有记录的,比如白玉簪之类的。”
话音刚落,宴烽成功看到了张公公脸色微变,看来,做了什么,他们心里是最有数的。
张公公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抬手喝了杯酒,酒是如何美味他完全品尝不到了,全被心里想的事情给分走了神思。
当年陶昭仪打着收买夏昭仪宫里那个叫慧绣宫女的名头将人约出来,然后当场拿慧绣一个私会侍卫的罪名来对付夏昭仪,可她事情办的不谨慎,为了引慧绣上钩,给了她一支白玉簪,而那支白玉簪是那年宫中特制的,送到各个宫里的都是不一样的,要是真有那支簪子,一查就能查出陶昭仪来。
此事是皇后娘娘审查的,就算漏了一支簪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谁知当年找遍了慧绣的住处也没能找到簪子的下落,留下不安定。
如今这东西要是落到了宴烽手里,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张公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吓到了张公公,宴烽很是愉悦,他起身告辞,“酒也喝了,话也谈了,本官该走了,跟皇上定下的一月之期没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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