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周大人。周大人若是不让本帅折磨一番,其他人还不知要怎样借机在背后给你使绊子。”
周赟茅塞顿开,她竟是在保自己!
安惟翎不等他道谢,“本帅一向奖惩分明,不能让你平白被人扣了个谋害相爷的帽子。”
周赟再次一揖到地,这次万分真诚,“多谢安将军救命之恩!”
“不过劝酒仍是你的不对,除了填湖……周大人身在吏部,近水楼台,本帅便罚你把近三年吏部有记录的官员档案简练整理一遍,誊录完送去相府。”
周赟一个咯噔,“安将军!这得有数千人呐!”
安惟翎皱眉“啧”一声,“所以才要你简练!简练!太啰嗦了相爷看不过来。”
周赟挣扎着答应了,小心翼翼问,“可有时限?”
“三日。”
周赟体格肥胖,本就不耐酷暑,此刻乍闻惊天噩耗,“呜呼”一声晕了过去。
安惟翎懒得扶他,任由他砸在地上。周赟肉厚,落地还弹了两下。
周赟家湖不算大,安惟翎带的工人多,家伙也犀利,不出一日便将湖水抽得见底。忙活了一整天,她和幺鸡二人觉得甚是充实,心满意足地回家吃饭。
翌日朝会,袁玠还病着未上朝,安惟翎果不其然被几个御史老头子弹劾了作风,江崇宁一早听说她把别人家湖给填了,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勒令她闭门思过三日。众臣一面暗道安将军行事荒唐,一面感慨皇上果真偏心,闭门思过三日算哪门子的罚?
明秀宫里,冯贵妃笑着给江崇宁端上银耳羹,“陛下,安将军当真有趣。”
江崇宁亦失笑摇头,“从小就爱作妖。”
袁玠能得这样一人倾心相护,比自己不知幸运了多少……他压下心中怅然,接过玉盏,瞥见冯贵妃粉嫩干净的指甲盖,问道,“如今不喜欢蔻丹了?”
冯贵妃顿了顿,笑答,“蔻丹固色难,褪得斑驳了不美,倒不如不涂。”
江崇宁点点头,“天然去雕饰。”
冯贵妃笑意清淡了些,她日日红妆娇媚,这句“天然去雕饰”,怕是很难形容她。
“陛下不爱臣妾妆容?”
江崇宁一顿,“倒没有,朕只是觉得你手生得美,这般不加装饰便好,蔻丹艳俗,反倒夺了韵味。”
冯贵妃垂眸笑道,“是,臣妾记住了。”
面前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她又爱又惧。爱之恨不得与他骨血交融,惧之恨不得与他天涯相隔。总这般撕扯着,在冰火两重天里受尽折磨,教她喘不过气。
她忽然想起那个雾骐公主,不知她什么时候能进京。她是异邦公主,再怎么受宠,不至于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只要稍微大度些,陛下还是会念着自己的好……
陛下喜欢好看的手,她的手会好看吗?
她一凛神,蓦然想起另一个疑问困扰了她许久,安惟翎的手好看吗?
她想得入神,一名小黄门躬身进门,手里托着一份油蜡封口的密函,“陛下,江南送来的消息。”
江崇宁皱眉,接过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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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安惟翎雷厉风行,遣人拉了几十车泥,大刀阔斧地填满了周赟家的湖床。
狼藉的一大片泥地,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幺鸡看得浑身舒坦,赞道,“妙哇。”
安惟翎笑着拍他肩膀,“旷了多少年没仗势欺人?憋坏了吧?”
幺鸡连连点头,“可不?纨绔的名头都快挂不住了!”
安惟翎哈哈大笑,幺鸡又道,“老大,要不要借辆压路车来替他平一平?”
“不用,咱们只管填。话说周赟呢?”安惟翎环视四周,“是他家动土,怎么他反倒不见了?”
幺鸡“嗨”了一声,“许是不忍心看吧。”
二人收了工,又打赏了一干工人,各自回去。安惟翎觉得幺鸡给她请的厨子手艺不行,总把虾炸老了,想想还是去袁玠那儿蹭了晚饭。
袁玠习以为常,吩咐青方加了几个菜。
他还在病中,满桌的青青白白汤汤水水,担心安惟翎吃不痛快,叫厨房加了红烧牛肉、蒜蓉粉丝虾,和干炸小黄鱼。又怕过了病气给安惟翎,取了双干净筷子亲自替她夹菜。
安惟翎吃得畅快,含糊道,“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袁玠手上不停,“我不急,你辛苦了,先让你吃饱。特意吩咐没让做咸了,你多吃点。
安惟翎不语,埋头吃菜,她甚至不用伸筷子,袁玠夹的菜在她面前的白瓷碟子里堆成了小山包。
安惟翎把面上的菜叶子扒拉开,从底下找鱼虾和牛肉吃。吃了几块,袁玠重新把菜叶子盖了回去,安惟翎再次把它们扒拉开,袁玠又给她夹了回去,放在最面上。
安惟翎终于停住嘴,抬头看他,“这是何意?”
袁玠语气温柔又坚定,“不准挑食。”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安惟翎纳闷了一晌,“拿我当羊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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