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某个大佬递消息,现在可能是王钊察觉风头不对,怕她有危险,就想先把她送走。
可这种事情,往大了说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依着安惟翎对王钊有限的了解,这人粗头巴脑,思维简单,对安惟翎和安老爹只是简单的嫉妒,不像是会弄这么大阵仗的人。
安惟翎出于刚形成不久的良好习惯,又去扒了他家卧室的房顶,看看王夫人有无任何异常。
“夫人莫要如此,哥哥他……终究是心里有你的……”
安惟翎一个激灵,定睛看去,郑姨娘正拿着手帕给王夫人轻柔地擦泪。
王夫人握住她的手,哀切不已,“他的心我知道……可我的心呢?我只是想给他物色个好姑娘,教他不再孤苦伶仃,有人知冷知热的……”
郑姨娘不禁喟叹,“哥哥心里如何还能再放下一个女人?”
王夫人沉默良久,“是我负了他。”
郑姨娘摇头,“门不当户不对,何谈辜负?”
王夫人闻言,一声苦笑,“门不当户不对……若我不是生在陈家,当年未必无缘……”
“哥哥心里自然知晓,只不过他心思重,当年被夫人高堂拒婚,至今无法释怀……夫人如今给他物色妻房,在他看来许是施舍——”
“怎是施舍?!我是……”王夫人颓然坐下,“罢了,这番的确是我冒失,教他面子上下不来……”
“哥哥并非过于看重面子,他那样的心气,若旁人给他做媒,倒还成,可若夫人给他做媒……”郑姨娘仔细觑了觑她的脸色,“只怕是剜他的心。”
王夫人醍醐灌顶,懊恼道,“是啊……谁都能开这个口,除了我……”
“夫人……”
“你说得对,我着实莽撞。”
“夫人宽心,夫人和老爷成婚多年,一直举案齐眉,只要夫人过得好,哥哥他也总能想通的。”
王夫人长叹一声,“世事凉薄,只愿他能放下过往吧……”
二人又谈了一阵,郑姨娘将她宽慰好之后,回自己房间歇了,王夫人怅然静坐半晌,终于耐不住困倦,和衣入眠。
安惟翎带着诗集和红宝石鸟飞回袁玠卧房,门开着,她视而不见,仍旧从窗户翻了进去。
她站定,“齐玉,累,抱。”
袁玠正坐在软塌上自己同自己下棋,见她一进来就撂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并未犹豫,上前张开修长的手臂将她揽到怀里。
“怎么了令羽?累着了?”他轻轻抚着她瘦削的脊背,声音低回又温柔。
“扒了王钊屋顶,听了王夫人一段旧情。”安惟翎小声咕哝,环住他的腰,“那一家子烂事真多。”
“什么烂事?”
“鸡毛蒜皮,无关大局,你日理万机,不用费神知道。”安惟翎放开他,拿起他用过的茶盏抿了一口,皱眉道,“又是龙井……”
袁玠笑笑,去给她倒温水喝。
安惟翎将怀里的诗集和红宝石鸟掏出来放下,细细讲了今晚的事,以及自己对王钊和柳如眉的看法。
袁玠同她一样,认为王钊不是通敌叛国的人,“他们二人该只是帮人递消息的,王钊现在觉得势头不对劲,想及时抽身。”
安惟翎点头,“只怕王钊自己都不知道给人做了嫁衣,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深陷进去……私通外族的事,他虽不是主谋,却也是个从犯。”安惟翎叹气,“总之这人当真蠢极,一朝武将,竟一不小心就卖了国。”
卖国……二人交换了个眼色,不约而同地认为此事应该继续往下查,且查明之前,也不好禀奏江崇宁,免得动作太大,把幕后的人吓跑了。更何况,通敌的罪名太重,若是找不到有力的证据一举将人拿下,还会被反咬一口。
好在安惟翎机智,并未亲自去西北,也没有让安老将军真回京。西北那边有安老将军镇着,不会出乱子,他们这边只需抽丝剥茧,将背后那人一点点揪出来便好。
“不过关于柳如眉我知道的还是不够多。”安惟翎把那只鸟递给袁玠,“这玩意大概同她身份有关。”
袁玠接过那只红宝石鸟,举在指尖仔细地看,这饰物本身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鸟尾的形状很特别,是舒展开的扇形,且比一般的鸟尾大了一倍不止,华美而妖冶。
安惟翎见他看着鸟尾若有所思,笑道,“我第一次见到这鸟,就觉得有些奇怪,下面尾巴也太大了,还张得这么开——”她突然顿住,朝窗外冷声道,“谁?!”
外面咳了一声,随即张存福粗犷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去年今日此门中?”
安惟翎一哂,接道,“人生长恨水长东。门没关,进来吧。”
袁玠无法置信地瞪大双眼,“这诗是这样接的?”原作者都要气活过来了吧?!
安惟翎知道污了他的耳,安抚地拍拍他手背,“这是我同麾下联络的暗语,你要实在听不下去帮我改改也成。”
张存福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看见屋里二人拉着的小手,面上颇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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