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时,还带上了那本诗集,后来是拿着那本诗集进的教坊司。
所以那名舞姬肯定有蹊跷。
从这处着手大概会有些收获。安惟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披上外裳,洗了把脸,仔细梳好头发,又粗略乔装一番,赶去教坊司。
教坊司夜半仍旧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安惟翎内心雀跃着要走进去,却在门口被龟公拦下。
“找茬?!”龟公两撇山羊胡子翘高。
“找姑娘。”安惟翎冷眼看他。
“框谁?当我是三岁小儿?”他嘴角一撇,胡子放下。
“你开门做生意的,还挑拣客人?”
“少废话!小倌馆在另一条街!”
“我就喜欢姑娘。”
龟公眉头一跳,“什么毛病?!”
“你听不懂大周官话?”安惟翎拿出一张银票抖得沙沙响。
龟公顿时一脸宾至如归,“哟哟哟!小的这不是有眼无珠嘛!谁料姑娘口味这般独特!请请请请请!”
他躬身将安惟翎请进门,安惟翎随手将银票塞给他,径直找到了老鸨。
“这位姐姐,我来找王钊大人的老相好。”
老鸨被她的开门见山唬得一愣,不过她是个很有素养的老鸨,第一反应仍是保护客人的隐私,“姑娘,王大人从未来过小店。”
“昨日还来过,我亲眼所见。”
“这……”
“姐姐莫怕,我呢,打小就喜欢姑娘。同龄人惦记翩翩少年郎的时候,我见到漂亮姑娘就腿软走不动路。”她凑到老鸨耳边低语,“不瞒您说,王大人是我二舅姥爷,他同我说起过那位姑娘,盘靓条顺,人美活好,可又不肯告诉我她芳名,我今日慕名而来,就是想拜会拜会。”
她塞了五两银票给老鸨,继续道,“姐姐可怜我一片痴心,您请放心,今天的事我绝不会告诉二舅姥爷,若是被他发现,我绝对一人担了。”
老鸨赚的是块钱,今日不管明日,见到银票霎时心动。更何况王大人来这儿的事情也不是他们泄露出去的。至于那个柳如眉,就是个给她赚钱的,不需要顾及她的感受。
老鸨点头,“那舞姬唤作柳如眉,姑娘请随我来。”
安惟翎心里一松,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鸨低声惊叫,一面推她,“姑娘快躲起来!你二舅姥爷来了!”
什么运气!王钊竟然在这时候来了!三更半夜的,还有这闲情逸致!
她赶紧溜到一个角落,老鸨满面堆笑招呼了王钊,王钊随意打发了几句,上楼进去柳如眉的房间。安惟翎本想跟上去,可是这里人员繁杂,处处有眼睛,自己总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看,更何况那人还是她“二舅姥爷”。
棋差一招,安惟翎惋惜地离开教坊司。回客栈的路上,不知为何想起那个荒诞的梦境,脚步也快了起来。
另一头,被她惦记上的袁玠整宿无眠,他仍忙着之前苏州织造的贪墨案子,朝廷的钦差已经选好了派出去,可是苏州一带官商势力盘根错节,绝非一个钦差可以理顺。
苏州那边可用的人手不多,袁玠还剩下三封亟待寄出的密函尚未开始写,他思索良久,终于落笔。
屋外风声萧萧,灯火晃了一晃,他放下笔,起身剪了灯花,屋内明亮不少,窗户却开始被风吹得哐哐作响。
他走去窗边,想要合上窗户,突然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顿时魂飞魄散。
“将军?!”
第12章 弄玉 意气恣欢生忧思
作者有诗云:
【意气恣欢生忧思 笑语温存知有时】
【云门一舞素霓色 何故终是风尘姿】
“将军?!”
“你又叫错了。”安惟翎笑着,轻巧地翻进窗户。
袁玠眼见窗户太高,怕她摔了,忍不住扶一把,又马上收回双手,指尖在掌心轻轻摩挲。
“令羽,你不是昨天就该走了么?”他微微蹙眉。
“舍不得你,不走了。”
袁玠急切地上前一步,“你怎么能这样不顾大——”
“好啦齐玉,逗你玩的。没有不顾大局,我本就没打算真走。”她把他书案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旁边,一屁股坐了上桌。
“可你若被人发——”
“不会被人发现的。”她一摆手,“我想隐匿行迹,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发现我。”
“那你也不好半夜进——”
“我好容易夜探香闺,可一见面,你不不温存两句,茶水也不给倒一杯,还各种数落我,算了,走了。”她说着又要翻窗出去。
“令羽!”袁玠一把拉住她,心下懊恼不已。
安惟翎顺势钻到他怀里,揽住他的背脊,“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
齐玉在外面一向有礼有节,我能把这样一个行止有度的翩翩君子逼成这样,真有本事,安惟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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