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娘,我记得的。”陈玉荷放下碗无奈道,“您不用每次看见我喝水都说一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记性……不好。”李氏道。
这话陈玉荷没法反驳,可是……
“壶里的水不是您看着我烧开的吗?”
“你……记性……不好!”王氏还是这句话。
陈玉荷吐出一口气,认输了:“……好吧。”
她就不该反驳。
王氏满意了:“去……给你爹……送饭。”
陈玉荷看窗外的天色,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确实不早了。
“我马上去。”她从柜子里拿出饭盒,熟练地将饭菜装进去,然后挥手和王氏告别,“娘,那我走啦!”
王氏点头:“去吧。”
目送陈玉荷离开,王氏回头一看桌子,筷子还在,拍腿道:“这……记性!”
王氏一把抓起筷子追人,她腿脚不利索,速度慢,追出门时连陈玉荷的影子都没见着。
怎么跑那么快?
好在如今住的地方离值的地方不远,王氏决定自己去送。
“你们快点走吧!我们这里不放人进来!”王氏刚到,就听见了丈夫的劝告声。
有人想进来?
王氏靠近,妇人哭求的声音越发清晰。
“求求您了,我这孩子才五岁,才五岁啊!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
李继再三强调不能和外来人员接触,所有人都铭记在心,陈玉荷和她爹陈福是隔着墙和外头人对话的。
说实在话,妇人的境遇十分令人同情,但他们自己尚且过得艰难,过冬的存粮还没有屯够,又怎么去帮别人呢?
“唉……你们走吧,我真的帮不了你们。”陈福无奈道。
话音刚落,墙外就传来了“砰”的一声重响和妇人的闷哼声。
“怎么了?”陈玉荷吓了一跳。
“娘?娘你醒醒!娘——”孩子无措的呼唤声响起。
王氏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姿势别扭地挥舞着筷子大喊:“人……出事!”
一阵慌乱过后,哭喊的孩子被接了进来,安置在离人群最远的一处房屋,他们不清楚这孩子的情况,暂时需要隔离。
而他的娘亲则是撞石自尽了,那一声闷响是她在人世最后发出的声音。
陈秀没想到有人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迫使他们收下这个孩子。
“她就不怕自己死了,我们也不管她的孩子吗?”陈秀忍不住道。
李继大致能猜到妇人的心思:“或许她是知道自己带着孩子走也没有活路,干脆赌一把。”
陈秀叹了口气。
是啊,她的心肠还是不够硬,如今北风正寒,放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在外面哭,她实在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这不就赌赢了吗?
“像我这样的,恐怕就是很多小说里写的‘圣母’了吧。”陈秀自嘲着摇了摇头。
多想无益,既然做了决定,那就得担起责任。
隔离时间暂定为半个月。
男孩很乖,无论什么安排都照做,也不问原因。
除了吃饭。
不管怎么阻止,他都像是吃了这顿没下顿一样往嘴里硬塞,要不是食物比嘴巴大,恐怕都不会动用一下牙齿。
陈秀还猜测他或许是来自书香门第——从他遣词造句的方式,以及手上练字形成的薄茧。
她试过询问他的家庭情况,可只得到一个“全家都不在了”的回答,更多的男孩便不愿意再开口,为免勾起他的伤心事,陈秀只好作罢。
……
男孩被允许在村里自由活动的这天,陈明领着一群小孩子跑了过来。
这就是收留的那个小娃娃啊,好丑啊。
枯瘦的身体不是半个月就能养回来的,哪怕之前是观音坐下童子般的相貌,两颊深凹、脸色蜡黄后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既然进了镇子,那就是他罩着的人了!
陈明这么想着,拿出做老大的气势,下巴一抬,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见这么多人,个个都高高壮壮,心里有些害怕,捏着衣角结巴道:“我……我小名叫毛毛。”
“毛毛?”陈明惊奇道,随即转身朝后方喊,“毛毛!他也叫毛毛唉!”
“真的?”
后方一个男孩拨开伙伴挤出来,伸手在男孩头顶比划了一下,兴奋道:“你比我矮!我是大毛!你是二毛!”
孩子的小名总会有不小心起重复的,碰上了就直接在前头加次序予以区分,小孩子们都喜欢当大的那个,以年龄分大小还是以身高分大小总是他们争论不休的话题。
毛毛一看新毛毛比他矮,就想赶紧用身高把大小定下来。
男孩不在乎自己是叫二毛还是大毛,他只怕自己不同意,眼前这群人会不高兴,然后自己遭殃,于是立马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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