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能耐,我说的话全忘了是吧?”他垂首指着她道,“只要是爷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你倒好,转身就去勾搭野男人,给爷戴绿帽。”
他说得不堪,洺月哪里受得他这般侮辱,撑着坐在地上,为自己辩白,“洺月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大爷,纪千总求娶洺月,请大爷成全。”
“成全?”汤若松怒极反笑,“你既然从小在京城长大,难道没听说过爷的名声?”
他边说边走到书桌旁,拿起几张纸扔向她。
洺月见那纸上麻麻烦烦写着不少字,便捡起来读了读,越读脸色越是苍白。
这几张纸上写得不是别的,正是她左洺月的家世来历,详详细细地写明她父母的出身、她家亲属关系以及她如何被发配至此地。
汤若松耐心等她读完,才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如今你只是一个官奴,若没有爷的抬举,早晚都是被送到军营里当营妓的下场。你这可人的小模样,怕是应付不了那群豺狼虎豹般的士兵。”
洺月睁眼开着他,耳中听着他的威胁,心中却跟明镜一样,明白自己对抗不了他。
“今儿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你给我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好好收收,等我打完仗回来,就跟沅娘讨你过来,这几天你就给我在房里老实呆着。”汤若松见要挟的目的达到,不想将她逼哭,惹得他厌烦。
“奴婢晓得了。”洺月侧脸避开他的手,垂首服软。
因为她刚刚听到他说要去打仗,这就意味着他要离府几日,正好可以给她一个回旋的机会。
汤若松见她低了头,自然气顺不少,本想扶她起来,却见她手腕处一道红肿,应是他刚才用力过猛伤了她。
他扭身到多宝阁里拿了一瓶药膏,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榻上,打开瓶塞,亲自给她上药。
洺月第一次与男人挨得如此亲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熏香味道,他的手指十分粗糙,动作也略有些粗鲁,可那药膏却是触感冰凉,抹上去之后,手腕的伤处不再那么灼痛。
洺月把身子向里微微靠去,想离他远一些,可他反而跟着靠了过来,让她避无可避。
“虽然你爹以前只是个五品官,你也算是官家小姐,好好跟着爷,保你再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何必自甘下贱,一心想做奴才。”他一边在她伤处涂抹,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洺月听她提起过往,心里愈发难受,从前那种衣食无忧的日子离她太遥远了,毕竟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
握着冰肌玉骨,汤若松也不禁有丝意动神摇,若是换做楼子里的女人,或许早已揽入怀中温存一番。但见她一副受惊小鹿的模样,心底又爱又怜,到底没有造次。
“这药膏你拿去,早晚抹上几次,不出三日就好了。”他将瓶子塞进她手中。
“多谢大爷。”洺月依旧眼角低垂,不愿看他。
汤若松凑了过去,刚想亲亲她的脸颊,就听到脚步声。他坐直了身体,就见秋荷在外间禀报:“大爷,林总兵过来了,说是要见您。”
洺月心中一颤,林青这会儿过来,八成同纪冲有关,她现今最怕的就是汤若松迁怒纪冲。
“让他进来!”汤若松松开了她,连站都没站起来,斜坐在塌边的靠垫上。
林青一进来望见他的坐姿,就知道他心中的不满,连忙走近拉着老脸赔笑,“提督大人,我手下那个千总太不懂事,又惊扰了大人,我已经绑他打了三十军棍,如今人就走院子里,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纪冲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千总,可却是他同村的老乡,因此林青一直刻意提拔照顾,谁知道这小子平时看得精明,竟在女色上掉链子,敢同汤若松争女人。
他看在同为老乡的份上,只好为他擦屁股,舔着老脸替他求情。
“林总兵,你说你女人管不好也就罢了,如今连个下属也辖制不了,居然跑到爷的院子里调戏婢女。”汤若松嘲弄地弯起嘴角,不屑地说道,“区区三十军棍,也太便宜他了,可见你平日治军不严,既然如此,不由就让我代为管教一番。”
坐在一旁的洺月身子抖了抖,他这话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肯定是不想轻饶纪冲。
“秋荷,把祖业给我叫过来,让他亲自看着,再打那小子二十军棍。”汤若松突然扬声吩咐,秋荷急忙应声,正准备离去。
可他又添了一句,“记着跟祖业说,叫他认真打。”
秋荷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又应了一声,便急急出去找祖业。
第13章
洺月却从榻上滑下,跪倒在地,两眼瞬间滑出泪珠,乞求道:“请大爷饶了纪千总,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跟他没什么的。”
她的父亲当年就是被锦衣卫杖毙在皇宫里,廷杖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则,若说是“狠狠打”反而没事,若说是“认真打”,那就是要人命的暗号。
汤若松刚才追加那一句,分明就是对纪冲起了杀心。
其实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低估了汤若松的狠厉与霸道,妄想借助纪冲逃脱这个牢笼,不想却牵累了无辜。
林青也是个□□湖,一听就知道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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