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歉意。
“还是,还是算了,我们还要赶着要去凉州,就不与贺兄同行。”
少年人也不见恼,微微一额首。
“是我打扰三娘和崔兄了。”
钟盈耳朵里还能依稀听到他们时断时续的说话声,再接着,后颈的寒意不断上涌,她浑身发颤,便也聚不起注意力,只能死死咬着唇意图抵消那瘾症的痛苦。
方才力气用尽,意识皆开始模糊,火光的温度似乎也在不断远去。
身体像是被扔进无底的冰窟中,她浑身缩成一团仍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好像有人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
再然后,在这无底冰窟里,她似乎触摸到了一丝暖度,那温暖像是燃起的火焰,吸引着她靠近。
她将身体再贴过去些,把所能接触的面积愈大,勉强缓解了身体上的痛苦。
渐渐那痛意似乎不再侵蚀,她颤抖的身体逐渐安静下来。
那温暖就在原地不动,任凭她倚靠。
她这才逐渐沉睡过去了。
第二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破庙里已是光线充足,崔知易还低着头在那里打盹,远处乞儿也垂着头,似乎并没睡醒。
她觉得身体下什么东西有些软,下意识抬头枕起身。
抬头先看到的是那少年的脸,他的脸被光照亮了一半,如同河谷溪涧落下的晨曦。
少年的睫毛漆黑纤长,上面停留着几缕阳光,微微低着头,清隽端秀的五官好看的不像话。
他呈了一个跌坐的姿势,而她正躺在他的环起腿上,二人之间身体贴的很近。
她下意识瞬间起身,两人才错开了距离。
少年人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也反应了过来。
先是露出几分茫然,再抬头看到钟盈的表情,立刻起身对着她一叉手。
“三娘,是,昨天,昨天你……”他说得磕磕绊绊钟盈也未曾听清什么话。
“你昨天那瘾症犯了,贺兄想要查看你的脉络,谁知道他一靠近,你就贴着人家不松手,便只能这般了。”崔知易也醒了,在旁漫不经心道。
钟盈反应过来,大抵是她痛得昏迷,有时察觉不到这些感受。
便起身,敛了眉眼,也对着那少年一叉手:“是我冒犯了。”
那少年慌忙摇头。
“三娘客气,”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三娘脉象凌乱,平日定需好生保养,千万莫要寒气侵体,不然这瘾症会更严重。”
“多谢。”钟盈额首,回头看了眼角落里的乞儿。
那人似乎也醒了,好像是在听他们说话。
“那,那人便交给郎君了,我等先行一步。”钟盈回头示意崔知易。
崔知易早在一旁收拾好了随身行礼,对着钟盈的也额首,但看向少年人时还有些恋恋不舍。
“小郎君,我们先走了……”
“崔兄走好。”
“好,好。”崔知易还在恋恋不舍,钟盈却先一步踏出门。
寒风侵入,钟盈裹紧了衣衫,怕有一丝风钻入空子。
前头还是不生草木的层叠山谷,在绕过此处往前,他们便能至凉州城了。
贞娘的故乡。
想到这里钟盈觉得脚下的似乎也生了力量,她一直期待的能来贞娘的故乡看看,如今便咫尺之遥。
“三娘,三娘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身后崔知易追得踉跄。
“我说,咱们还不如和那小郎君一同,先把那疯子交出去,再并行去凉州……”
“你若是想与他一同,便一同吧。”钟盈没有留任何的余地,她直白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崔知易倒是嚷嚷起来,“你说不要我一同就一同……那我岂不是过于听话。”
钟盈这些年在外行走多了,但昨夜的瘾症稍过,她有时候会发现,每犯一次瘾症,她时常都会突然忘记一些事情。
有些东西需要回忆片刻才能记起来,她素来也不爱追忆过往,索性便随记忆肆意发散。
邑京城的很多事,在她的记忆里也逐渐淡化。
“看着这天气,指不定过会又要下雪。”崔知易已经赶了上来。
他们从山谷处走到了平阔面,因没有山势遮挡,风更冷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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