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带些,嫂嫂喜缠丝玛瑙,也不知这玛瑙要怎么选。”
荀安在一众铺子前一点一点挑选,逐渐与这邑京城的中秋夜溶于一起。
少年身上的银珠红随着花灯光亮成了水红色,连同五官都温柔清朗,只是却皱着眉,怎么也辨不分明。
从这铺子隔街过去,那处卖瓜果蔬食为多,衣着玉色道袍的女子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身侧跟着的扎双髻的婢女左右张望,很是好奇。
“这邑京城可比南山可要热闹多了,”茗礼围在钟盈身侧垫脚张望,“也比宫里有趣多了。”
她后一句话说得轻声,便只有钟盈能听到。
钟盈听毕笑着摇了摇头。
四周都是花色的衣衫,紧簇的团纹,笑盈盈的少年儿郎们,皆是喧闹打闹,还带着浓烈蔷薇香。
今日她特意未曾去宫里宴会,这些日子在宫里住的久了,中秋得了闲,便着了茗礼出宫游街。
“殿下,我看那边有朱钗环石卖,咱们过去看看。”茗礼兴奋指着对街。
钟盈顺着茗礼的指向看去,便见前头果然都是一行珠宝首饰的,模糊间,她看到有着银朱红的少年郎一闪而过。
“这少年郎的衣服倒是张扬。”钟盈暗暗道了一句,便被茗礼拉着朝前挤去,“殿下,殿下,这花簪子好看,您看这花簪。”
茗礼拿起一支往自己发髻比了比,兴冲冲冲着钟盈笑道。
石榴花纹,上头还点几颗红宝石,茗礼生的讨喜又生机勃勃,很衬她。
“喜欢就买下。”她点头。
她还没说完,茗礼已然拿起另一支:“这个鎏金葡萄纹金簪配您。”
钟盈就要往她头上比,钟盈拗不过,便低下头,让茗礼比了比。
小贩堆笑道:“贵人好眼光,这葡萄纹自波斯传来,如今是邑京城最流行款式。方才,那河西节度使家的六郎也买了好几支呢,”
“河西节度使家六郎,那是什么人?”茗礼听了倒是把那簪子放了回去,叉腰道,“他喜欢的簪子怎就是最好了。”
“小娘子有所不知,”那小贩看了眼钟盈,急忙挂笑道,“邑京城人人知晓荀家六郎马球打得极好,连和定陵侯也能呈平手,那小郎君虽河西长大,但生的却是俊朗极了,这般好的家世,以后更是前途无量,邑京城不知多少小娘子放心暗许呢。”
钟盈听了皱了皱眉,荀六郎……
她倒是听钟谦提起过几句,只是印象不深,只说是个天纵奇才的少年郎。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茗礼听毕倒是瘪了瘪嘴,“什么乱七八糟男人喜欢的,不过是会打了点马球,难说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狂徒,偏偏我们就不喜欢,这簪子我们不要了。”
茗礼说毕,拉过钟盈,凑近小声道:“奴之前听骆丰说,这邑京城的摊贩最擅此道,什么荀六郎,荀七郎的,都是骗人买东西呢。”
钟盈听毕眨了眨眼,这小婢女心思倒是多。
“咱们去别处看。”
茗礼带着她又往前头钻去,钟盈无奈摇了摇头,也跟着往前行。
阿四怀里抱着许多东西,偏偏前头荀安走得快,便也只能应着头皮被人推搡着往前。
不过他方才听到一堆主仆的对话,心下暗气,努力挤到荀安身侧:“郎君,郎君,方才奴听人说你是乱七八糟的男人呢。”
“乱七八糟的男人?”荀安抬头看着花台上正跳着胡旋舞的乐人们,他倒是不在意这些话。
他在河西时,最擅跳胡旋舞,也不知这邑京城的郎君们如何。
“是啊!她们还说郎君你是欺世盗名的狂徒,”阿四说得来气,见荀安不以为意的模样,便嚷声起来,“郎君,他们怎可这般说你!”
“爱说如何便如何,你作何这般生气。”荀安回头瞥了阿四一眼,指着台上笑道,“我见这邑京城的舞也不过一般,就这水平,都比不上咱们河西街头随意找的老媪。”
花灯摇曳里,少年人扬着眉宇说得轻狂。
“阿四,我上去跳给他们看看咱们河西的模样。”少年人还未说完,阿四甚至来不及拉住自家郎君的衣角。
就见少年轻身一跃至台上,银朱色映衬着满灯的华光,像是流淌的红色,在铺就软茵的波斯地毯旋身。
方围众乐人还有些惊讶,却见那少年倒是与乐声极为合,便索性也跟着少年人一起旋转起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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