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节迅速扶过钟盈,将钟盈缓慢搀扶下去。
钟盈行路还有些踉跄,这婚礼大抵用光了她所有了气力,即使脸上落妆,却还能看到疲色。
不知是不是邑京城的人口太多,同一个城市里,总会有数对新人成婚。
即使是平日里,街巷皆热闹得很,挂着红色长红络子,琉璃灯的婚车,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喜上眉梢时撒着通报给围着唱歌的孩童们。
这个城市,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痕,都会以一种最快的形式重新愈合。
入了夜,成婚的人家延路放了许多庭燎,一簇簇热闹的火苗,鲜艳的红男绿女,吟诵不停的催妆诗,唯独这僻静院子里,却并无多声响。
堂中只置了一张方桌,坐二人,酌新酒。
四周围着的彩络随风起,堂中显得又热闹又寂静。
荀安坐在席上,也弯着眉眼喝了几口酒。
新妇一退,这堂上便又少了几许。
全场的婢子低着头,荀安桃花眼含情,神情飞扬,对着贞娘指食案道:“杨姐姐莫要客气,今日既是我大喜的日子,定要尽兴才是。”
外头巷口又起了欢语,庭中点着的庭燎燃尽了,院子里暗了下来,很快,不知是邑京城的哪个角落里,有烟火沿着天幕攀爬。
他们庭中瞬间亮了起来,青石反射出闪亮的光色,连同院子里的那几株桐花也被照亮了形状。
堂中的人皆朝着天上看去。
荀安眼睛的亮亮的,他以前并无多这般欣喜的模样,但至今日,他似乎也喜欢起这人间烟火。
诡异至极的喜宴,整个堂下,只有荀安一人欢心。
“烟火盛景,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贞娘在旁低声道。
荀安回头看了也她一眼,却不以为意:“今日是我大喜日子,杨姐姐何必这般伤春悲秋?”
荀安喝的有些多了,以往如何都不会醉,今日难得饮了几杯,往常挂在脸上的虚情假意一瞬也淡了下去,松弛间,仿佛是恢复了往昔的模样。
河西荀家六郎,自幼最喜热闹,每至节日,必是要上街去看的。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自然也曾期许过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姑娘,那姑娘又是如何的性情模样。
他有些醉了,看着远处天幕升起的烟火,平白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河西的日头比邑京落的慢,星河也比这皇城里的耀眼璀璨。
高耸的城墙上,几个少年人拿着酒壶看着远处星河斗转。
“阿兄明日便要娶妻,可是今日就开始紧张了?”他趁着三哥和大哥说话的插口,荀安猛得灌了自己一口烈酒。
河西自己酿的酒,如此处的大漠般,猛烈尽兴。
“小六,虽说阿耶允你今岁可饮酒了,这么灌下去,明日如何随我去迎亲?”旁侧的荀骞看着他,无奈摇了摇头。
“阿兄你莫要理他,这小子自五岁起就偷着喝阿娘酿的酒,区区一壶,如何灌得倒他。”荀寇也歪过身来笑着揶揄道,“咱家小六年岁虽小了些,可是咱们兄妹几个中生得最好看的,阿兄你是没见,小六上街的时候,满城的姑娘都争着看呢!”
荀寇说毕,又跟着接上:“偏这小子知晓自己怎样最好看,每次上街都要着最显眼的银朱红,怎不能惹得满城小娘子芳心懵懂么。”
荀骞听毕,也颇肯定起来:“咱们家,就数小六与阿娘生得最像,再过几年,这议亲的人怕是要踏破我家的门了,还好阿耶早早就给这小子定了亲。”
荀安听了,脸先红了一半,把酒壶直接一塞,然后抬手推搡了一下荀寇:“三哥还好意思说我,昨日我见你对柳姐姐目不转睛的,还把那欺负柳姐姐的季旻揍了一顿,这事我还没告诉阿耶呢。”
“竟有这事?”荀骞直起身,看向荀寇,“三郎,你中意柳家小娘子?”
荀寇听毕,脸色一僵,又抬手佯装要揍荀安的模样:“你小子,你平日里不学好,胡说什么呢!”
“大哥,我可没有说错,三哥每日都偷偷去看柳家姐姐,我都瞧见好几回了,”荀安躲在荀骞身后,躲避荀寇的左右围攻。
“你小子莫要躲在阿兄后头,有本事,出来和我打一架,让你知道什么叫乱嚼耳根的下场!”荀寇一个移步抓来,荀安往旁一个漂亮侧身,轻松躲开攻击。
“小子这些日子长进不少,来,咱们好好打一场。”荀寇正色起来,理了理衣袍,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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