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伤是我造成的,若要她现在离去,到底有些于心不忍。
幸好重澜的伤好得很快,短短七日,他心口的伤便连一点儿疤痕都看不见了。
甚至,青冉伤他的事,好像也完全没发生过似的,他没有再提起过,也不许底下的魔物们提。
这日,青冉收好殿内的药瓶后,硬着头皮,到他跟前辞行。
“魔尊大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该走了。”
这次,在重澜面前,青冉没有再掩藏修为,露出了九重天的气机。
重澜却好像早已知晓似的,没有丝毫意外,只眸光深沉地盯着青冉,捏着手里那碎玉小盏,“走?你要去哪儿?”
“元菁已拿着我的纤云剑,在悠然山布下法阵,所有女子只要身在悠然山上,便可不受禁锢,自由修炼。”青冉如实相告,却还是顿了一顿,才继续道,“我自然,也是要去那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啪”的一声,重澜将那碎玉小盏捏成了齑粉。
他嗤笑,眸中多了几点怒火,“青冉,你为何要一再试探我的底线?”
“你欺骗我,我全当不知,你利用我,我任你利用,你刺杀我,我替你隐瞒。”他一字一顿地说下去,眸光也一寸寸黯淡,“你到底还要我做到何等地步?”
青冉攥紧指尖,垂眸轻声说道:“多谢魔尊大人这些日子的眷顾。”
“就换来一句多谢?”他嗤笑着,起身走到青冉面前,哑声道,“你以为你九重天了,翅膀就硬了,就能离开本尊?”
青冉眸光波动几下,淡声道:“魔尊大人实力通天,即便我九重天的修为,若是魔尊非要,我也只能任魔尊摆布。”
“……只是,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她的语气没有波澜,却让重澜身子颤了两下,重新跌回他的宝座之上。
良久,他再开口,嗓音涩哑,却又深浓,“你不能走。你是我的道侣,我们曾三拜九叩敬过天地,你若食言,要遭天劫的。”
青冉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原来非要到如此地步,一切都血淋淋地揭开吗?
她,必须要走。
青冉自手中浮现出一颗留影魔珠,飞到重澜面前。
这是她与他在凡人界拜堂成亲那日所留。
留影魔珠里的画面投到半空中,清清楚楚。
重澜正满眼期待欢喜,与一个木头人,三拜九叩,郑重其事。
画面没有放完,重澜便已脸沉似冰玉,挥袖,将那留影魔珠毁了。
青冉不以为意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碎片,淡声道:“魔尊大人若是想看,这样的留影魔珠还有几个。”
“青、冉。”他缓缓念着青冉的名字,周身黑色的魔火肆虐,“你真当本尊,舍不得杀你?”
青冉如今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就算他是九重天大圆满,她也顶多重伤逃走。
所以,她不怕他杀她,更不在意他舍不舍得。
她只是,想离开罢了。
见青冉不说话,重澜拧紧眉,直接挥手将她赶出了殿外,“你滚吧,本尊不想再看到你。”
大门关上的一刹那,青冉好像看见他身后的那条尾巴,萎靡地耷拉在描金坐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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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冉终于离开了北渊,这个她做梦都想离开的地方。
悠然山的风景很好,她与元菁将剑阵安放在此,又立了“悠然宗”的山门,世间女子若想修炼,皆可来此拜于门下,入我宗门。
悠然,取的是“自在悠然”之意,惟愿世间女子不必再依靠男人,可凭自身修炼,自在悠然。
青冉原以为,不再与重澜相见,不必与他双修,她亦可以自在悠然。
却不曾想,在悠然山上,清风流畅,她心头却仍有几分重压,挥之不去。
所幸宗门初立,许多事务冗杂繁琐,忙得不可开交。
她无暇细想,只专心做着眼前事。
元菁也一直在帮青冉做事,她离了江海宗,做了悠然宗的副宗主。
她和青冉一样高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仍乐此不疲。
就可怜了江源清,每日在悠然山下守着,像是可怜巴巴地望着元菁下山去瞧瞧他。
不过元菁一向注重修炼之事,倒把他忘在脑后。
悠然宗有规矩,男子不得入内。
就因为这规矩,山下渐渐多了一条风景独特的望妻线。
随着越来越多的女子来悠然宗修炼,在山下等着她们回家的道侣们也就越来越多。
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双修之法,还有很多都喜欢自己独坐修炼。
于是山下那些男子,不论之前在三界六道中是仇敌或是对头,此刻都有了相同的情绪和期盼,也就暂时忘了以前的隔阂,相互报团取暖,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道侣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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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没想到,某一天这悠然山下,会来一位跺跺脚就能让三界六道震颤的大人物。
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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