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嗣音开门后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钥匙上,钥匙扣上串着两把一样的钥匙。租房就是这样的,配备的钥匙一般都会有两把。
周礼松开手,沈嗣音刚要松一口气,只听头顶的男声道:“音音,你知道由奢入俭难,你突然一走,我已经很难再适应独居生活了。你觉得我那里不方便,那我过来你这里行不行?从你这里开车去我的公司,也不算太远。”他见怀里的沈嗣音抬头看向自己,兀自微笑着示意一下茶几上的房门钥匙,“不分我一把吗?”
他实在不觉得沈嗣音会拒绝,毕竟以他们的亲密程度,没有对方的家门钥匙才让人觉得奇怪。
可沈嗣音却没有马上答应,支支吾吾地退开一点,道:“你要住过来吗?我这里地方太小了,另一间房间被我用来做工作间放画具,根本不能睡人......”她心头大乱,知道他一旦住进来,自己所有的问题都将暴露无遗,甚至会出现和六年前一样的情况,那太过于难看了。
周礼不以为意地抬着眉梢:“一间房不够吗?我那里那么多间房间,我们不也就睡一间吗?”他们早已经是可以分享一间卧室的关系了啊。
哪怕沈嗣音挤出一点微笑,也难掩脸上的为难,她甚至探身把桌上的钥匙攥到了手里,生怕被周礼抢走似的,再次推脱道:“......当然不够。家里收纳的地方太少了,你的衣服鞋子,那么多生活用品都没有地方放......还有停车位......”
周礼没有翻动过沈嗣音的柜子,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她拒绝推诿的态度,他看出来了。这是很奇怪的,与其说是奇怪,毋宁说充满了令他困惑的矛盾,她似乎又想推开他,又想抓紧他。他从香港回来后的那晚就有所察觉。
其实他想过最坏的可能性,是否音音身边又出现了别的男性?可就他从小的认识,凭音音的道德观和胆量,他自己先就不相信;通过日常的对话或观察,也确实没有此类迹象。
周礼微拧着眉头,干脆直白地发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对。”他想握住沈嗣音的手臂,却被她一激灵似的躲过了,于是眉头拧得更深,“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沈嗣音心想,怎么和你说呢?怎么解决呢?那是我腐烂的秘密,是我认识你十多年来都无法开口诉说的事,也是我独自努力了近六年最终还是没能解决的事。
沈嗣音生硬地扯出一点笑容,含糊其辞道:“没有,没有,就是......我们都有各自的事要处理,即使是夫妻也不会天天腻在一起吧。没有什么事,你不要多想。”她越往后说,声音越是低弱下去,因为周礼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周礼抱着她提出要过来住时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正色道:“我希望我们彼此有什么事,都可以坦诚相待,不然误会永远无法解开。音音,我们已经分开过六年——”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看见沈嗣音垂着眼,掉下一串眼泪来,于是懂了,“你确实有事,但你不想和我说。”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沈嗣音无话可说,也放弃抵抗,声音发抖着道:“对......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段时间。”
周礼有些冒出火气来,咬着牙问:“多久?再一个六年吗?音音,那我不会再等你了。”
沈嗣音吸着鼻子,紧跟着又是两行眼泪,可她的两手握着周礼的手腕,像是在请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不要放弃自己。
周礼控制不住地烦躁,同时也是真的想不通,恨不得和她吵上一架,可转念又想,吵架又有什么益处?发泄自己满腹的负面情绪,只会让彼此的感情更加受伤,于问题的解决没有半点用处。他最终妥协:“好,我给你时间冷静。”但同时也拨开了她握着自己的手。
周礼离开了。沈嗣音站在门口远望着电梯间,即便周礼走进电梯再也看不到了,也不挪动。
对面的门被推开了,言晓萤探出头来也看了眼电梯,调侃道:“我听见电梯铃声了,周礼走了啊?我还以为他来了就轻易不会走呢。那什么,我来拿椅子......”她收回了视线,随即便看到对面满脸是泪的邻居,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沈嗣音没能绷住,呜呜地小声哭起来。
言晓萤也没有心思管椅子了,跟着沈嗣音进到她家里,给她拧了条热毛巾擦脸,想陪一陪她。毕竟事关计划A,她还是很关注沈嗣音和周礼的感情的,可又很懵,不明白这一对稳定和谐的感情线,怎么突然之间崩成这个样子。
在沈嗣音擦脸的时候,她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坐垫凹陷,不当心带翻了放在旁边的大开口纽扣包,滑出半个四方形的黄盒子,像是药片。
言晓萤心头一跳,第一反应是莫不是避、孕药?内心的小人开始疯狂唾弃,天呐!周礼难道都不做措施的吗?太渣了!
她脑内顿时按照八点档的电视剧套路浮现出许多狗血剧情,再结合花花现在哭唧唧的情况,似乎也不是说不通。但想想又觉得周礼不像是会让花花吃药的人,再说,避孕药似乎有固定的服用疗程,不需要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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