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打孩子犯法的。”
阮泞本想白他一眼,忍了忍,最后兜不住,低头笑出声来,“我才不是挨打。我只是怕我到时候不懂事说了什么话,又要惹周女士痛心疾首吃药,那我罪过就大了。”
傅丞琮轻声叹气,真是怕她有压力,“不会的,你是一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不要有这种莫须有的想法。”
到医院,刚下车,便看到周女士和舅舅已经等在显眼处。
阮泞下意识往傅丞琮身后躲了躲,手捏住他衣服下摆,目光直视:“傅丞琮,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能不能跟着我啊。”
旁边人立即答说:“好。”
周女士脸上掩不住疲惫,踩着高跟鞋几步跑过来,握住阮泞的手腕,几度哽咽。
接收到阮泞视线,她扯了扯嘴角,安慰人的话又在忙僵硬:“舅妈,你别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周伊淑绷不住泪一起涌出来。裴温韦走过来,“丞琮,这次我家孩子又麻烦你了。”
“好孩子,待会儿你见到你妈妈,好好跟她说说话。”不等阮泞还说什么,周女士直接一把拽着阮泞往医院里走,力道之大阮泞不敢反驳。
走出医院的电梯,又是当时父亲住院时,每日闻到的熟悉各种消毒水味道。
手腕被周女士拉着青紫,阮泞丝毫没有感觉,只晓得她内心涌起强烈的紧张感,让她心砰砰得快要跳出来。
她脚步定在病房外,透过门上透明的地方往里看,指甲不可自抑得掐着掌心,她试图让冷静下来,当周女士按下门把手。
阮泞忽然使出全身蛮力挣脱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舅妈,你让我缓缓,我现在还不想进去。”
身后刚好有推着小推车换药的护士,她慌乱往后退,傅丞琮及时握住她手臂,避免了一场相碰。
阮泞脸颊顺着耳根子通红一片,她深呼吸空气,逃避一般背挨着墙壁。
一只手掌轻轻落在她肩膀,低沉温和的嗓音轻慢钻入耳朵:“阿泞放轻松,没事的。”
阮泞仰起头,眼圈通红看了傅丞琮一眼,她迅速低下头,一滴泪落在羊皮鞋上,“可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他站在面前,宽厚身体阻挡了后面周女士的眼神,傅丞琮拿出纸巾递给她:“没事,那先休息一下,你可以待会儿见到妈妈想想说什么。不着急,我陪在你身边。”
他沉稳温和的声音慢慢平复着阮泞心情。
阮泞足足在门口徘徊十五分钟,可当她下定决心走近病房,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周伊淑一直注视阮泞的一举一动,看她脚又停下,心里焦急,怕她又忍不住要跑出去。
真打算上前安抚她两句,下一秒阮泞拉着傅丞琮的手,“傅丞琮,我还是有点紧张,我需要牵一下你的手。”
一个女人静静躺在床上,眼神忧郁地看向窗外,泼墨乌黑长发静静散在枕上,冷色调得冷光洒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皮肤病态白得近乎透明。
感应到有人在床边,裴温慕扭头过来,先是疑惑,慢慢转为不可思议、欣喜、直至热泪盈眶,她嘴唇微微张翕,声音轻得可以被风吹散,似在确定:“阿泞?”
枕头很快湿了一小片,裴温慕扬起唇角,“我还以为永远看不见你了,谢谢你能来。”
阮泞呆呆得点头,走过去立在她床边,喉咙哽住一块难以下咽的石头:“妈……”
“你怪我吗?”
这个问题,一个月后,裴温慕手术成功,母女两在医院花园中,共坐一排长椅晒着久违出现的太阳。
阮泞咀嚼面包动作变得缓慢,扭头看着旁边同样看自己的女人。她平和地反问:“你觉得呢?”
裴温慕轻笑摇头,目光看向天空:“不知道。我想你怪我,又不想你怪我。当初决定要把你交给阮正恩抚养,我觉得你怪我是正常的。可是我听说你要来看我,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怪。”阮泞咬了很大一口面包,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她站起来立在裴温慕眼前,诚实地说:“大概从记事起,我就很讨厌你。”
接下来阮泞轻轻拥住裴温慕,脸贴住她的。
裴温慕的脸很冰很冰,没有微热温度:“如你所想,以前我怪过你,怪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当小时候同龄孩子追在她身后一遍一遍喊她是后妈养的,当她追着爸爸哭喊自己妈妈在哪,爸爸云姨难看脸色。
她心里不止一边抱怨甚至恨这位从不出现的母亲。
可是当看到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白光透过光进来洒在本就是白色的病床床单上。就那一瞬间,她想到两年前的爸爸,也是这样躺在床上。
冤冤相报何时了,泪淌在脸颊,阮泞伸手擦了擦。
附在裴温慕耳边,“但是妈妈,你给了我生命。爸爸和云姨他们用爱抚养我,让我在一个温馨的环境下长大,让我我感受的幸福远远大于不幸。所以,这些讨厌显得微不足道。”
裴温慕抬起胳膊捂住眼睛,泣不成声。
不远处,一个华人男子站在走廊下,朝这边看来。
他今天穿的深蓝色西装,一如他沉稳平和气质。阮泞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心想,他现在应该在笑吧?
第19章
裴温慕脸色除了病态的白,还挂着浅浅的笑:“他把你教得很好。”
远处的人冲这举臂挥手,阮泞脸上的笑意再也止不住。等到舅舅过来,阮泞迫不及待朝傅丞琮跑过去,没来得及喘平气仰头冲他笑了笑,“妈妈手术后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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