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低头从鼻子哼了一声,“叛徒”。
“裴周湛?”
“嗯?”旁边的少年反应过来,急忙说,“不是不是,我姓周。虽然咱两的父母是兄妹,但是我跟我母亲姓。”
阮泞手上黏着筷子,心情不耐烦打住他:“你待会儿吃完了赶紧走,不许再来Y市,这里不欢迎你。”
“诶臭丫头,怎么说话呢。”周湛一听不乐意了,伸手去捏阮泞耳朵,“我是你哥,怎么这么没规矩。”
“周湛,”不远处的傅丞琮将两个人的动作净收眼底,出声唤着动作不安分的少年,“对你妹妹规矩点。”
阮泞丝毫不领情,直盯傅丞琮:“我爸就我一个女儿,他才不是我哥。”
阮泞神色桀骜,宴席上一时静了静,
“阿泞……”旁边的云姨轻轻按住她的胳膊,看了看四下宾客,对阮泞低声道,“今天客人多,别惹你爸生气。”
上头阮父打着圆场,笑哈说:“我这女儿啊,被我惯坏了。”
阮泞不服地看了看强撑着的父亲,瘪了瘪嘴,咽下要说的话,“表哥,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周湛笑嘻嘻道,“是我这当哥的不对,一见到妹妹就忍不住逗你。”
席上重新恢复热闹。
阮泞敷衍周湛假笑两声,对上对面傅丞琮不安、抱歉的眼神,阮泞直接恶狠狠瞪了过去。
……
第6章
饭席后,阮泞依然十分不待见傅丞琮,她想,果然是年纪相差太多有代沟。这样的友情到底不合适。
阮泞开始气愤,他明知自己讨厌裴家的人,而他偏偏在父亲宴请朋友时带了一个不想干的人来。是他!这违反了朋友之间的共情。
这种烦躁的情绪直保持到几天后。
过年期间,医院也有些冷清,那天宴会后,阮父再次入院,病情时好时坏。因此阮泞独自站在天台上吹风的时间更久了。
不知身后何时站了个人,退后两步撞上来人的胸膛,转身抬头对上漆黑深邃的眼神。
见到来人,阮泞心口一沉,负气地撇过头。
傅丞琮主动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笑道:“怎么,还不想跟我说话?”
阮泞倔强撇过头,风一吹,脸颊像被小刀划过,生疼生疼。
空气忽然静了一会儿。
“阮泞,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把周湛带来的,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傅丞琮提了西装裤,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他低了声气,在黯淡幽冷的环境十分沉缓。
随即他抵上自己的赔罪礼物,“你喜欢甜的,刚才看到医院门口有糖炒栗子,很好吃,尝尝?”
阮泞两臂垂在身侧,看着纸袋装的板栗,空中流淌着静谧甜腻的香味,吸入肺里让灌了许多冷气的肺暖和不少。
赔罪的人剥了半袋的栗子,冷风中吃饱了肚子顺坦心情也舒坦了。
抬起头对上'朋友'的眼睛,两两对视,阮泞澄清晶莹的眼眸映着跟前人温和俊朗的脸。
阮泞抬起胳膊,白色羽绒服的宽大袖子将脸轻松遮住。
其实,傅丞琮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自己不待见裴家的人,敏感地把这件事怪在傅丞琮身上。这种情绪是她在瞧见傅丞琮平静温和的笑容后忽而相通。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原谅你。你知道我爸得的什么病吗?”
傅丞琮眼眸微暗,回答简洁:“肝癌,晚期。”
阮泞低头瓮声瓮气,“看,连你都知道,我爸跟云姨还打算一直瞒着我。那时候刚查出来,他们两个都瞒着我,还非我住校。”
微热宽厚的手掌揉在脑袋,阮泞张嘴小声哭泣,“我知道我爸……可我就是心里难受。”
“阿泞是个懂事的孩子。”
阮泞忍不住笑,“你安慰小孩儿就这么一句话吗?”
话出口她才反应过来接着说,“懂事都是形容小孩儿的。”
傅丞琮眼底笑意深沉,不准备接话了。
接过他递来纸巾,阮泞狠狠擤了擤鼻涕。
傅丞琮“嗯”地尾音上扬,“我”
阮泞扬起头,被泪洗过的眼睛里淬着光,“傅叔叔,你别告诉我爸妈。”抽泣的声音顿了顿,声音更低,“不对,云姨不许我叫她妈妈。”
对于阮泞平静的语气傅丞琮感到惊奇,小小年纪懂事聪明的让人心疼。
阮泞忍了又忍,舌尖抵住上颌,涌起的澎湃哭意硬生生憋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后背微微起伏。
阮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子一片混沌听到自己声音:“因为我十四岁了吧。再大吵大闹,爸爸只会担心难过气闷,这样死的更快。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心脏难受的像被人裹进包子馅里放在锅里蒸,透不过气来。”
傅丞琮轻叹一声,平视着她:“那我告诉你一个小故事。”
阮泞自己哭自己的,因为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自己亲爸得了癌症更惨得事。
“我父母是车祸去世的。轿车被货车撞向山崖,里面的人连逃都来不及,一起压了粉碎。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空中漂浮的细微哭声停了。
阮泞身子慢慢僵硬,目光直炳炳地挂在傅丞琮脸上。她的表情十分讷木,两滴泪挂在睫毛上,被傅丞琮说得话吓得愣住,“那你……”
而这个谦和温沉淀男人说得依旧斯文有礼,仿佛再讲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故事。
蓦地,酒店门口回荡着女孩娇气得尖锐的嚎哭。傅丞琮少顷也愣住,这小丫头不会被自己吓傻了吧?
“生老病死是我们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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